羅格爾聽到這話突然張大了嘴,有些吃驚道:“林先生,您決定要親自去冒險?!”
我點了點頭,道:“我不親自去的話會不放心,更何況,我還要手刃自己的殺父仇人呢。”
羅格爾聽完有些驚訝的輕輕搖了搖頭,感慨道:“林先生當真是忠孝兩全啊,這種精神可歌可泣。”
我笑了笑,心想這個羅格爾還真是個精明的商人啊,一邊假裝擔心我這一去會有危險,一邊又藏不住眉目間的喜悅。
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跟他們之間的合作,最大的受益方其實是他們,如果我殺了雷歇,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金三角,和滾滾而來的錢財,而如果我失敗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羅格爾問我什麼時候出發,我說事不宜遲,越快越好,如果今天能把一切準備妥當,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羅格爾面容嚴峻的點點頭,道:“沒問題,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所需要的一切。”
說著他站起身,跟我碰了下杯,道:“林先生,合作愉快。”
我笑了笑,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當天下午我就帶著韓逸和趙子儲兩個人去了我跟黑衣女子這一個月來生活過的村子,找到了村尾的那處小平房。
只可惜,小平房的門窗都被鎖了起來,旁邊的菜地裡的菜也有些蔫不拉幾的了,看來黑衣女子似乎在我走的那天也已經離去了。
我嘆了口氣,心裡有些失落,給菜園裡的菜都澆了水,接著又給池塘裡的魚兒撒了幾把魚食,然後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重新坐下,在上面搖了一會兒,好似回到了前些日子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暗暗地感嘆,要是能夠一直那樣下去該多好啊。
“雨哥。”
一旁的韓逸突然喊了我一聲。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拿手指了指旁邊的樹林,道:“那邊有個土堆,好像是個墳墓,墓碑上好像刻著你的名字。”
“啥玩意兒?”
我趕緊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跟韓逸和趙子儲兩人走到樹林跟前。
只見樹林前面確實有一個小土堆,似乎剛堆了沒多久,土堆前面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字跡工整的刻著我的名字和日期。
墓碑前面還有燒過的衣服和紙錢的痕跡。
“雨哥,這誰啊,怎麼他媽的咒你死呢。”
韓逸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我則很欣慰的笑了笑,想起那天我被帶走的時候跟黑衣女子說過的話,讓她給我在這裡堆個墳,她還真這麼幹了。
韓逸罵完之後和趙子儲兩人就要上前去將墳墓給平了,我趕緊制止住了他們。
我看著墳墓發了會兒呆,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它留下來,因為畢竟我明天就要去金三角了,毫無疑問,不管成功與否,這次去肯定凶多吉少,也註定會慘烈無比,所以我有極大的可能回不來,這個墳墓也就名副其實了,就當做清兒姑娘的一個精神寄託,留在這裡吧。
有個人惦念著我,終歸是好的。
我抬頭看向天邊,眼前浮現出大白腿的笑臉,此刻內心對她的思念突然無比激烈的翻滾了起來,不知她此時此刻在做著什麼。
臨走之前都沒能見上大白腿最後一面,或許會成為我這生最大的遺憾吧,我想。
但是現實從來都是鐵石心腸的,沒有為任何一人動過惻隱之心,它表情冷酷的用時間的車輪催著你不停的往前走,任何人都休想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所以最後我留下的只是一聲嘆息,轉過身,大步離開這個樸實卻對我意味著太多的地方。
我從村子裡趕到市裡之後給我舅舅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去姥爺那兒吃飯,我舅舅接到我的電話高興壞了,說我這麼久了也沒訊息,把他嚇壞了,不過他現在在南方開會,暫時回不來,讓我直接去我姥爺那兒吃飯就行。
我便把自己要出遠門的訊息告訴了他。
他一聽,關切的問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苦笑了下,道:“我也不知道多久,可能要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