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看著一本正經的趙陽,頓了頓,問:“我沒聽錯吧,什麼叫我不會再等了?”
趙陽一臉愕然的看著我,說:“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全部坦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算不想知曉他和那個叫微微的女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可能性也不大了。
正好,趁著這樣的機會,我們也把事情給說明白了。
然而,當趙陽花了十分鐘跟我講解完畢時,我心口那一丟丟的興奮,也被那個叫做初戀的原子彈給炸的一絲不剩了。初戀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更何況,他和她在一起,十年。
從十歲走到二十歲,從懵懵懂懂的小屁孩,走過彼此的成人禮,說不羨慕,那是假的。這是什麼呢?不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嗎?
是初戀也就罷了,他媽的還一起走過了十年,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想必彼此的第一次,也都是給了對方。
我不知道我在計較什麼,或者說,我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
更讓我鬱悶的是,兩個人之所以分手,並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彼此性格里的倔強,那個叫微微的女孩子希望趙陽能陪她一起出國留學,而趙陽則固執的認為微微應該留下來陪他——趙陽考取了國內一流的軍校。
因為人生的規劃不同,所以才會分手,偏偏這些年,卻從未中斷過聯絡。
趙陽最喜歡跟那個女孩說的那句話就是,只要你回來,我們就在一起。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六年。
這句話他說了六年,這六年,他戀過,逃過,卻固執的在等。而那個女孩子,卻依然沒有回來。直到去年年初,那個女孩告訴他,她不會回國了,他才死了心。
而後便遇見了我。
“遇見我之後呢?”我看著趙陽,說:“只想走走腎,不想走心吧?”
我的聲音有點兒沙啞,實際上,我不高興了。
妒忌也好,憤怒也罷,我就是不高興了。
“雖然我腎好,可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對你是認真地。”趙陽見我臉色不對,語氣裡帶著一絲焦灼,蹲在我的腳邊,說:“特別是,你前些天對我不管不問的,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了。”
趙陽的嘴皮子有多溜我是知道的,但是我還是有點兒擔心這個初戀遺留的歷史問題。
“你知道我這人小氣,”我盯著趙陽,說:“我眼裡可容不得半點沙子。”
“我知道,會得紅眼病。”
“嚴肅點。”我瞪了趙陽一眼,說:“不管怎樣,你身上還有這騎驢找馬的嫌疑,不瞞你說,我有點兒當備胎的感覺。”
“沒……”
“所以,我需要一點兒時間考慮。”
“梁小白,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不是說只要我坦白,你就原諒我嗎?可你現在明顯著給我來了個死緩,這不是忽悠人嗎?”趙陽一臉委屈的看著我,試圖博取我的同情心。
我剋制自己,說:“開始我也不知道你罪行這麼嚴重啊。總之,今天晚上我們確實不大適合共處一室。”
趙陽起身盯著我,伸出右手指著我,說:“梁小白,我就知道……你這女人太狠心了……”
我雖然生氣,可還是在乎這個男人,所以緩了緩語氣,說:“你拿初戀這把大刀在我心口上狠狠地刺了一刀,總得給我一丟丟療傷的時間吧,就這麼說了,我不送你了。”
趙陽在極度委屈的情況下走了,我偷偷的站在視窗,看著他上了車,這才返回客廳,看著餐桌上早已經冷卻的飯菜,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想,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很難大方吧,這倒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一點是,趙陽這個叫微微的初戀,萬一忽然想通了跑回國來,再跟趙陽說兩句好話,我可沒有自信能夠贏。
爭男人爭房子爭家產,只要是可能產生爭執的,我梁小白向來是不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只怕對趙陽的感情越來越深,到時候不能自拔,給自己鬧個的笑話出來。
我的人生已經有了一個笑話。
所以不想再成為另外一個男人的備胎。
初戀的意義我比任何人都很清楚,和于飛分手的兩年,我一度陷入對男人的排斥之中,我很感謝趙陽這個男人的靠近,把我帶出了那一段陰霾,我甚至不再憎恨那個拋棄我的男人了,可想而知,趙陽對我的意義,比我想象中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