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這裡停車一分鐘，方豔梅跟王衛東告別準備下車。
王衛東向窗外看去發現站臺上擁擠著幾百人等著上車。
王衛東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有這麼多人一起等車的事情。
他把臉貼在車窗上仔細往外看，居然發現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身上穿著明顯破舊的衣服。
雖然現在化工廠效益不好，可是他們也不至於穿成這樣。
火車緩緩停下，車門開啟，所有的人都擠到車門口。
正要下車的方豔梅不管這些人自己認不認識吼道：“擠什麼？等著投胎啊？”
“豔梅，一起走啊，賺錢去！”一個小夥子居然舉著手裡的鐮刀笑嘻嘻的對方豔梅說道。
王衛東隔著車窗也注意到了，正準備上車的人裡面很多都拿著鐮刀！
方豔梅好不容易擠下車，那些人蜂擁而上，每一個人走進車廂就左右逡巡尋找座位。
有幾個人的目光落在王衛東臉上愣了一下，有的人朝他點一下頭尷尬的呲牙然後迅速的往裡面走，有的人急忙扭頭裝作沒有看見。
王衛東身邊就有一個空座，可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坐下。
最後是一個王衛東並不認識的人拿著鐮刀坐下，另外一個坐著王衛東對面。
“這一次你帶了幾個人？”坐在王衛東身邊的人問坐在對面的人。
“我帶了七個，三百米一條壟割到頭，下午再割一條壟。”那個人答道。
“我就帶了四個人，有的人好面子還不願意來！”坐在王衛東身邊的人說道。
“這年頭面子算個屁啊，能賺到錢才是真的！”對面的人說道。
雖然還沒有完全聽明白，不過王衛東現在知道上車的一百多人都是去收割莊稼的。
他認識的這些人都是化工廠的工人，他不認識的應該也是。
現在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工作時間，可是這些人卻擠上火車要去幹農活賺錢。
王衛東已經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現在工廠效益不好發工資都困難，這些工人只能放下尊嚴拿起鐮刀到農村給農民打工賺錢！
想到這裡，王衛東覺得有些心酸，他明白為什麼那些認識他的人為什麼不願意過來和他打招呼，因為那些人知道他現在混的好，所以覺得讓王衛東看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