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也連忙說：“我這個孫女打小就沒回來過，你們就當可憐我老了，指不定哪天一睡不醒再也見不到，給我們這半個小時的時間。”
村民嘟嘟囔囔的，最後還是賣了外婆這個面子，圍到外面去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拉著外婆坐下，心中愧疚不已：“對不起外婆。”
外婆掖著眼角淚水：“好孩子，不用對不起，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等一會離開以後，若是沒有必要，你都不要再回來了。”
血濃於水的親外婆，我知道她不是嫌棄我，而是怕我回來再受到傷害。
想到這裡，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問道：“外婆，您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嗎？”
過往種種，我早就心存疑慮。
只是抱著僥倖，以為不知就能平安度日。
可惜這安穩日子，從那金瞳白身蛇叫我名字開始，就算是到了頭。
外婆嘆息了聲，這才慢慢將和尚與畫，和母親十八月懷我的往事，一併都告訴了我。
末了又道：“再多的，外婆也不知道，不過那給畫的和尚，後來聽說隱居山林，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裡。你回來拿這畫，是為了躲過這個劫難嗎？”
我點了點頭，正想將霆炙的事情告訴她，她卻將我拉了起來：“時間快到了，外婆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拿著畫趕緊離開這裡，記住我說的，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不知下一次能不能再見，萬分不捨湧上來，我抓著外婆的手不想要離開：“外婆，我……”
“習汝。”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又透著幾分疏離，我一下子就認出是霆炙，腦海裡接著浮現出他的話音來。
“離開這裡，速。”
我才聽出霆炙話語聲有些有氣無力，似乎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不知是不是跟畫被燒了一個角有關。嚇得我趕緊抱上了畫，依依不捨的跟外婆道別後就走了。
臨走前，我順了外婆桌上削水果的摺疊小刀出來。
村民在我身後十米遠，始終跟著我，好像要親眼看我離開才安心。
好不容易走出了村子，身後視線的壓迫感才慢慢消失。
然而這裡打不到計程車，我只能順著土道路先走走，看看中途能不能幸運碰上。
誰知沒走幾步，剛過了一個土道路的彎，就毫無預兆的響起了那熟悉駭人的拍尾聲，隨即四面八方朝著我襲來。
還以為青天白日安全些，是我想錯了。
而我先前經歷過，這會也不多想，撒開丫子就往前面跑去。
路彎處的土坡高兩米，灌木叢橫生，我剛跑兩步就敏銳聽見那處有沙沙的動靜。
念隨心動，我連忙閃開身子，下一秒從灌木叢裡竄出一條兩米長的大蛇，就從我的頭頂飛了過去。
草叢中，數百隻蛇齊齊立起了身子，吐著蛇信子看我。
我嚇得失語，就聽見——
“習汝，快滴血。”
霆炙的聲音喚回我驚魂未定的思緒，我趕緊將畫攤開，手握著水果刀迅速劃了一道。
血順著滴在畫上，我的右眼傳來異樣的疼痛，視線剎那間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