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觀的枯悲大師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便繼續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似在默誦佛經。
小舟靠岸,張之羽緩緩渡步,靴底踩在岸上,腳踩積雪的聲音並不清晰,他沒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站在了一片高處空地上,然後雙手抱胸,閉起了眼睛。
“今年的冬天似乎無比的漫長,對於百姓們而言,自然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
一名手持酒葫蘆的道人懶懶散散的朝著院長几人走來。
院長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幾分,說道:“仙客,別來無恙。”
火蠻仙客瞥了院長一眼,道:“其實我挺討厭像你們這樣的糟老頭子,但相比溫老我更討厭你這個傢伙,整天笑眯眯的,盡顯猥瑣。”
院長的笑容當然一點都不猥瑣,反而很是和善,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就像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而又親切的老人。
院長一笑置之,並未理會火蠻仙客的話,劍缺倒是冷冷的說道:“仙客還是這般不愛乾淨啊,您這衣服多少年沒換沒洗了?頭髮像雞窩一樣,活像個乞丐。”
火蠻仙客眸子一冷,劍缺只覺耳畔冷風颼颼,一縷髮絲劃過眼簾,那是他的斷髮。
“小傢伙,對待老人家要懂禮貌,否則老道我不介意教教你怎麼說話。”
劍缺惱怒不已,他當然不敢去跟火蠻仙客硬著來,但屬於他的劍心卻容不得他去忍氣吞聲,仍舊不忿道:“晚輩說實話也有錯麼,仙客這般不講道理?”
火蠻仙客仰頭灌了一口酒,不屑道:“老道的話就是道理,不服你打我啊。”
“你......!”劍缺氣得渾身發抖。
火蠻仙客繼續嘲諷道:“沒那個膽子就給我閉嘴!也不知道你這極上劍閣閣主的位子是怎麼做的,跟你師父比差遠了。”
“火蠻前輩不要太過分了。”
站在劍缺身側的一名中年男子似乎要打抱不平。
他很果斷的把火蠻仙客的視線轉移到了他身上。
“山海亭的?”
那中年男子揖手道:“南宋山海亭宗主......”
火蠻仙客一擺手道:“老道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你們山海亭更垃圾,昔日山海道尊打下的山門,就是毀在了你們這種不爭氣的小子手裡。”
山海亭宗主保持了跟劍缺一樣的顫抖平率,氣得牙根癢癢,但他卻沒辦法反駁,因為火蠻仙客說的是事實。
昔日的山海亭多麼強大,那在數百年前也是一方巨擘,如今只能勉強在南宋算得上一流山門,極上劍閣便壓了山海亭一頭,天命書院更是能甩他們好幾條街。
其實天命書院的發展時間並不長,如今的院長也只是才第二任而已,但卻依然成為了南宋江湖上的定海神針。
院長一直微笑著面對這一切,此刻不得不開口言道:“仙客,你是他們的前輩,他們如今也是各自山門的宗主,總要給他們一些面子,氣死人雖然不償命,但生命之高貴,也不能這般隨意踐踏。”
火蠻仙客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說道:“最討厭聽你說話,你和溫老就是一路貨色,一開口就讓人煩!”
院長啞然,只得淡然一笑,他也是瞭解火蠻仙客的個性,對他說的話並不會往心裡去,反而覺得挺有意思的。
“白玉琊怎麼還未出現?”
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急切了,眼看一方主角到了,另一位主角卻還遲遲未到場,對於南境人而言,自然感到有些不安。
但這只是對於某些年輕人而言,大不多數人都並不著急。
天命書院的少女急著喊道:“我師兄昨夜裡去找魔宗人麻煩了,等解決了那邊的問題一定能夠及時趕到!”
此言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少譁然。
近期魔宗人在南境搞出的動靜的確不算小,修行之人基本上都清楚一些,他們沒想到白玉琊居然單槍匹馬去殺魔宗人。
真可謂藝高人膽大。
雖然除了那魔宗人裡面個別的人外,其餘人並不值得關注,但魔宗人在南境的數量不少,如今更是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除了像天命書院院長和枯悲大師外,最不濟也得像劍缺這樣的強者才敢孤身一人殺向魔宗。
白玉琊此舉可謂長足了南境人的面子。
但其中也會有人擔憂白玉琊會不會出事,這也是很尋常的事情,白玉琊的名聲雖然很大,但對於大部分世人來說,他都是很陌生的。
聽著附近的小聲議論,張之羽微微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道:“這種事情還難不倒白玉琊,我可以等他,但我相信他會準時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