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此想法之後，蘇揚卻是明白慕容碧玉為什麼這麼做。
兩人本來是毫無瓜葛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蘇揚對慕容碧玉一點感情也沒有，後者對他也同樣如此。
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血脈相連，蘇揚甚至能夠感受到孩子死亡前的痛苦，那讓他心如刀絞。
但是一切都已成定局，他無法改變什麼。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肯定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甚至不會再踏入雲唐城一步。
這不僅是孩子的劫難，也是蘇揚修行路上的一大心魔。
如果他無法走出來，修行道路就要止步於此。
修行者都會面臨心魔的考驗，
但蘇揚無法相信，自己的心魔會如此沉重。
他甚至想要放棄。
放棄修行，放棄修復經脈，放棄世間一切，回到大齊，陪伴在子陵身邊，伴他成長，直至終老。
柳士明不理解蘇揚為何會這麼激動，但看他已經平靜下來，也就朝著東方朔說道：“慕容姑娘的身子很虛弱，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暫且留在我這醫館中，等到她的身體康復，你們再離開。”
東方朔點點頭，說道：“多謝神醫。”
之後，他又再度看向蘇揚，說道：“你想要為軒轅鳶夜報仇嗎？那就麻煩你等我照顧好慕容姑娘，你想取我性命，隨時可以拿走。”
蘇揚抬眼看向他，心情很複雜。
說實話，他在最後是有點喜歡上了軒轅鳶夜的，看到她被東方朔殺死，蘇揚便立誓，終有一天會幫其報仇。
可是到了現在，他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難道要放棄報仇？
那對於軒轅鳶夜來說，太不公平了。
可如果殺了東方朔，是不是又會對慕容碧玉不公平呢？
或許軒轅鳶夜會支援他放棄，但蘇揚不能放棄。
他雙拳緊握，看著東方朔，說道：“你我恩怨可以一筆勾銷，我不會殺你，但我總要給軒轅鳶夜一個交代，好讓她泉下有知。”
“我會廢掉你的修為，之後你打算去哪兒，也跟我毫無關係，你可以一輩子照顧慕容碧玉，去尋一個世外桃源，遠離修行界紛爭。”
“多謝。”東方朔沒有說什麼。
看著慕容碧玉，東方朔才終於明白，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不只是然若宗。
他為然若宗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甚至揹負了許多罵名。
其實對於之前蘇揚所說，然若宗只是在利用他，東方朔也並非完全不相信，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宗主對他有救命之恩，為了報恩，他可以放下一切，對然若宗忠心耿耿。
以前是找不到離開的理由，現在，有了。
東方朔看著慕容碧玉蒼白的俏臉，微微一笑。
對於有沒有修為，東方朔並不在意，只在意，跟心愛的人，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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