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看著老爺子與墨白的書信來往,心底感慨萬分。
五十多歲的她,竟然不如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通透得多。
世人皆笑,愚公移山,不過是神話的故事,卻也在背後蘊涵著勞動的人民面對困難的決心。
顧洛寒被自己傷透了心,柳絮不是不明白。
年輕的時候誰都會犯錯誤,但是也不該什麼都拿年輕的時候當藉口。
“老頭子。”柳絮嘆了口氣,“依照小墨的意思是,洛寒屬於後者?”
送衣服送飯,顯然不能夠打動顧洛寒,不過還是得讓他從內而外感受到家庭裡的溫暖。
“小柳。”顧建業收起信,佈滿老年斑的手握住柳絮,“前些日子,你的身子才剛剛恢復,注意多休息才是。”
日子得需從長計議。
一九六一年。十一月。
秋高氣爽。
整整一個月,錢笑笑都會看到柳絮來找顧洛寒。
在從雷柏川那兒,聽到顧洛寒的訊息後,她就開始站在顧洛寒的那一面。
人呢。
細細想來,其實都是憐憫心,左右著思想。
“你這個人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似的!”
某天,錢笑笑終於忍不住,她指著柳絮道,“顧醫生都說了不見你,你怎麼還來。”
這些日子,來的人只有柳絮,顧建業並沒有來。
興許是兩人達成了某項協議。
不來也好。
錢笑笑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在意顧洛寒。
她知道顧醫生先前處了個物件,雷柏川說似乎因為家長不同意,就沒能在一起。
本來這是人家的事情,不應當她去操心,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總是很在意顧醫生的看法。
“他不見是他的事,與我不來,是兩碼事。”
柳絮講完這句話以後,就沒在回覆錢笑笑。
她看得出,這個丫頭片子正直,有什麼說什麼,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
不像上次那姑娘,看中的只是顧家在蘭城的地位。
這位姓錢的姑娘,心裡頭也有老二,不過當事人,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
手術過後,顧洛寒就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柳絮。
“你小媽,這次應該是真心想要悔改。”雷柏川順著顧洛寒的視線看過去。
顧洛寒沒有說話。
他轉過身,淡然地坐在辦公桌上,轉著手裡的鋼筆。
自己與大哥不一樣,大哥跟爸沒有關係血緣關係,又很早去參軍。
因此大哥能夠在幾千公里外的海城,自己獨立門戶。
顧洛寒雖然搬離了大院,卻還是與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最近,書記已經找自己談了許多的話,首先讓他解決掉家庭的問題,不然柳絮的行為極其容易影響醫院的聲譽。
看來,的確該做個了斷了。
臨近中午,顧洛寒跟雷柏川去食堂打飯。
聽到有人在隔壁桌低聲議論著敏感的話題,自己剛落座,錢笑笑端著飯,坐在雷柏川的對面,與顧洛寒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