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小白的欲言又止,我何嘗不知情?只是這些有關組織上的機密,我說不得。
踏上了去疆新的路,很兇險,但我並無悔意。但凡華國需要我,我便可以拋下頭顱,傾光熱血,誓死捍衛著國土。
我本是該高興的啊,我終於能夠去展露頭腳,可我在婚姻上,卻那樣不合格。
我不能時時刻刻像個普通的丈夫,陪伴自己的妻兒面前。越是被理解和體諒,我的心越是在內疚。
白。吾此生摯愛。
原諒我的語句太過貧乏,不足以表露這千斤、萬斤重的愧疚感。
也請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務必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著我們的孩子。
若真有意外。
請你一定要堅強地撐起咱們的小家。
迢迢萬里路,悠悠歲月情。】
顧維安的鋼筆忽然頓了下,他把“吾此生摯愛”的後半句話全部劃掉,然後繼續寫著:
【我怎麼能寫出,以上那段喪氣的話!我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名軍|人。
白。
待我歸來,定要同你和孩子一起去黃河灘前看落日,領略祖國之遼闊與壯美。】
……
筆落到此處,戛然而止。
車上有名少數民族的小男孩,用生硬的漢語問道:“叔叔,你為什麼哭了?”
哭了麼。
顧維安抹了抹自己的臉,溼溼的。
自己早就知道,將來面臨種種,不可預估。
還是義無反顧地響應著組織的安排。
火車隆隆地鳴笛,窗前閃過著倒影。
墨白下了火車,柳絮來接她,熱情地像是換了一個人。
想起自家男人懷疑柳絮的模樣,如果他知道原主的母親已經被她和顧建業給調教好,肯定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吧=V=
“小墨。”
柳絮幫忙推著行李箱,她對著墨白說:“中午就回家吃,小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咱們補補身子。”
柳絮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這要從去年八月,墨白剛來報道有關係。
墨白雖然只去過一次顧家,卻也看出來柳絮母女有多作。
顧洛美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為被柳絮從小溺愛,別的什麼都沒學會,倒是養了一身懶惰的思想。
不過這對母女倆都有共性,就是膽小怕事。
而偏偏因為顧建業長期在三合村,與顧維安一樣,不經常在家裡。加上大院的人都礙於顧參謀長和顧師長的關係,所以也很放縱這對母女作天作地。
久而久之,兩個人便越來越無法無天,不走正道。
墨白給顧建業寫過一封信,她與顧維安既然承襲了原主們的身份,她現在作為顧建業的大兒媳婦,考慮到以後,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其實顧建業身居高位,這麼一大把歲數,自己的小兒子和妹妹與自己不親近,女兒說得難聽點跟造糞的機器沒什麼區別,那沒有血緣的大兒子雖然樣樣都好,可就是並不長時間回家,他的心不免有幾分淒涼。
看別人家每每歡歌笑語,而自己家永遠都是柳絮在那邊憶苦思甜,顧建業甚至悔不當初,怎麼娶了類似祥林嫂一樣的婆娘。
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去了,當年在安延時,她對女兒和自己的確很好。
但是對於小兒子顧洛寒來說,顧建業始終心裡頭有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