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也好。”黑夜中,顧維安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出來那種甜蜜,他道:“我說過,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墨白隱隱覺得,顧維安是有什麼要告訴自己,可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撿著重點說。
於是嘆了口氣,主動問顧維安,“你是不是有這麼事情,想要跟我說?”
男人握著墨白的大手,明顯一怔,空氣中陷入長久的沉默。
墨白知道,顧維安其實並沒有睡。
“若是你不願意講——”
她拎著被子,往牆壁那邊靠了靠,“那便算了。”
“組織上……”顧維安最終還是開口,“組織上,讓我去執行任務。”
“多久回來?”
婚前,墨白從不問顧維安何時回來,是因為自己知道他早晚會回來。
婚後,大概真應了那句孕婦在懷孕期間容易瞎想,墨白有時候會夢見顧維安出現什麼危險,然後,她因為懷孕,救不到他。
即便是空間,可稍有差池,人有了牽掛,便容易惶恐不安。
“不知道。”
顧維安從不會許諾他無法確認的事情,與其讓小白虛無縹緲的等待,不如從一開始就告訴她。
墨白咬著唇,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那你給我一個信箱,等你到了那兒,我寫信給你。”
就像是先前她去蘭城師範大學唸書一樣,他們鴻雁往來,也不會生疏了情感。
“小白。”顧維安沉重的嘆息著,“對不起。”
不是說好,不再會說對不起。
她要的不是他的對不起,是要無論他去了哪裡,她能知曉他是安全的。
“我說不得。”
墨白拉開了燈。
顧維安就在她的身後,神色疲倦。
這麼多天,他忙裡忙外,鬍子拉渣。
一回來就告訴自己,他要去執行任務,去哪裡是秘密,說不得。
什麼時候回來,沒有歸期,問不得。
就連她要一個通訊地址,都給不得。
眼淚急欲從眼眶中墜落,墨白閉上眼,大口往肺裡吸了口氣,她得堅強,得支援顧維安的事業,得讓他放心地離開這個家。
“小白。”
男人將墨白摟在自己的懷裡,他不求她能原諒自己的自私,“這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若是此事能夠做成,我們的這一生,將變得無比有價值。”
“顧維安。”墨白將眼淚倒回瞳孔,故意轉移話題,從他的懷裡掙脫,“你的鬍子,扎得我肩膀疼。”
男人只當她是真的嫌棄,從炕上起來,拿著剃鬚刀準備去整理自己。
墨白珉著嘴,看著顧維安的動作,原本分離是件挺悲傷的事,但因這些細節,反而夾雜了些暖色的基調。
她跟著跳下炕,扶著腰,走到鏡子前,“我來幫你弄吧。”
顧維安滿嘴是白沫。
往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與小白見面。
他把剃鬚刀遞給墨白,抬起下巴,墨白藉著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替顧維安颳著鬍子。
數分鐘以後,她輕聲道,“好啦。”
顧維安用水將白沫去除,想要照鏡子,看看墨白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