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還在裡面!”
顧維安因為掙扎想要把葉修帶出來,被一群人按住肩膀,他半跪在地上。
人,什麼時候走向絕望——看最親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無能為力,是人生最痛苦的感情。
墨白捂著嘴巴,她不能哭,她能夠懂顧維安此時撕心裂肺的苦楚。
陸游作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所有人的心被絕望所籠罩時,墨白的眼睛裡出現了兩個人。
渾身是火的葉修,抱著陸美靜,從七號棚子滾了出來。
這路上還殘留著的厚實的雪,滅掉了兩個人身上的火。
顧維安從十幾個人的包圍中掙扎出來,他奔向葉修,哽咽著:“阿修!”
“城哥。”
葉修的右臉被火燒得破了相,他虛弱地衝著顧維安笑著:“我沒事。”
梧桐他們幾個人找來了車子,帶著受傷的葉修、陸美靜還有丁香共同去了鎮上的醫院。
這晚的夜,格外漫長。
顧維安來不及同墨白說句話,但她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墨白一直跑在前面,繞過水渠,來到衛生所,就跑到上次的值班室喊人。
“魏醫生!”墨白在走廊裡,邊跑邊扯著嗓子喊,“魏醫生!”
被叫名字的魏醫生從值班室出來,墨白不小心撞上了牆壁,魏醫生扶住她,“什麼事,這樣著急?!”
“……西瓜農場的同志……”
墨白氣喘吁吁,顧不得把話講完,就拽著魏醫生的胳膊就往衛生所的外面走。
當魏醫生看到葉修他們的傷勢,尤其是陸美靜的狀況,皺著眉,“這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
梧桐道,“我是西瓜農場的廠長梧桐。是這樣,我們同志被火困在了棚子裡,那腿不是被梁壓了麼——”
“你們這個女同志的情況太嚴重了,抓緊去城裡看看吧?我們這裡的條件看不了。”
一行人正起著爭執。
墨綠帶著頭巾,穿著花棉襖,見到顧維安,她走過來,嬌滴滴道,“顧大哥。您怎麼在這裡?”
顧維安聽到鎮上醫生說診治不了後,根本不願繼續耽誤時間,他沒有搭理墨綠,與農場的幾名男同志一起推著車子繼續上路。
“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