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推門進去,見到段鴻正被劈頭蓋臉地訓斥著,他扯了個話題,“政|委。什麼風,將您給吹過來了?”
只見梁政|委正揹著手,見到顧維安,主動上前,握著他的手說:“離城。你受委屈了。”
“哪有什麼委屈的。”顧維安笑道,“要我是硬說委屈的話——您老人家,倒是委屈了段主任吶。”
段鴻知曉顧維安在同自己解圍,他搖著頭,“上次的事情,終究是我做得不夠嚴謹,政|委剛剛教育的都對。”
“百姓同軍區,一碗水,你端得很平。”
顧維安沒有將上次段鴻錯怪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相反地他這次來也是為了大事化了,“政|委。段主任在第一時間,就講那惡婦送去了醫院,出了局子,還當著我的面,在第一時間自罰了俯臥撐。我看啊,這事你也別責怪他了。”
老者從鼻尖發出輕哼,他與海城軍區的陸司令一向交好,也算給那位老朋友一個薄面,給了段鴻一個臺階,“既然離城選擇原諒,話說多了,倒也顯得我苛刻下屬。此事也便算了。”
“我就知道咱們政|委,向來是最深明大義的。”
顧維安挑著眉,奈何段鴻不知變通。
“你呀。”梁政|委拍了拍顧維安的肩膀,“給他那榆木疙瘩使眼神,他若是能明白,那冬天被凍的硬邦邦石頭上,都能開出花了。”
屋子裡因為顧維安的到來,氣氛緩和了不少,直到小汪過來尋顧維安回去開會,說是商量著西瓜農場的新年活動,那梁|政委才依依不捨地告別。
“小段。”梁政|委道:“你也出去送送離城。”
“我跟小汪,幾步路就能走回去。”顧維安謝絕梁|政委的好意,“外頭剛下過雪,天也冷,你們進屋子裡暖暖吧。”
卻也沒拗過樑政|委的堅持,段鴻送顧維安回去會議室的時候,連聲道謝,“顧師長。方才幸虧有你,等下月發津貼,我請你喝一杯。”
“你的心意,我已經記在心裡。”顧維安揉了揉凍的發紅的鼻子,“眼看就要過新年,家裡頭還等著用錢呢。”
段鴻的家庭條件,在海城軍區並不是個秘密。
他是個很求上進的男人,現在坐到這個位置,也與他一直努力有關。
聽到顧維安說得這些溫情的話,素日板著臉做事的段鴻,竟然溼了眼眶,“顧師長。華夏國若是多些你這樣的棟樑,再大困難也都能夠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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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雪下得厚實。
墨白剛走到樓梯口,就又聽到那侯亮吵著黎嬸兒。忽然想到,顧維安答應給侯亮送魚的事。
她想,顧維安平日那樣的忙。這一次,就不要讓他為這些人,再勞神費力吧。
回農場的時候,經過水庫,昨晚的一幕幕在面前浮現。
現在水庫的水都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有位老伯正坐在那裡冬釣。
墨白走在水庫旁,對著那位老伯說:“老同志。您快些回來,昨晚就有位小同志落來水。萬一這冰不結實,若你也落了水——”
“丫頭。”老伯笑嘻嘻地對墨白說:“俺在這裡冬釣了幾十年,咱也不是吹皮。拿近的說,恁問問那醫院的醫生,哪個不知道我捕魚經驗豐富。”
說話間,他在冰面上鑿出了個洞,墨白在遠處看得心驚膽跳,生怕老伯下一秒掉進去。
好在,冰面結實。
老伯緊接著又在旁邊鑽了個洞。
墨白不解,問道,“老同志。您有一個洞,還不夠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