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玉麟的心性終究已經變得黑暗至極。剛才那個小小的寒顫或許只是他身上最後一絲人性的體現。
他很快拋去了所有顧忌，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喪盡天良的做法。但是他的心中同時不可避免地泛起了另外一層擔憂。
“師兄，我們這麼做法，會不會引發眾怒，會不會讓其他人群起而攻？還有，天地間到底有沒有報應一說？這樣做法對以後的修煉到底會不會有影響？”白玉麟接連提出幾個疑問。
這下，康衝那邊沉默了。
康衝之所以沉默，是因為白玉麟提出的這些問題
全都問在了康衝的痛點上。康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實際上，在修真世界裡，百蠱門也怕門下的底層弟子利用變種嫁衣蠱肆意禍害平民來獲得低階血精，所以在這方面的監控相當嚴密。畢竟平民的命再是不值錢，它也是修真界的基礎。幾乎所有弟子都要從平民當中選拔出來。
百蠱門如果不對這方面加以嚴厲管控，那分分鐘就會遭到修真聯盟的強力打擊。說不定會在頃刻間被滅門。
康衝之所以會給白玉麟提出這個建議，一是以白玉麟的心性，他即使有所猶豫，也多半會去照做。二則遺棄世界裡的土著的生命權力幾乎不會引起修真聯盟的重視。只要康衝提供的變種嫁衣蠱不把地球人滅個七七八八，多半就不會產生太過嚴重的後果。
至於會引發眾怒的問題，只要白玉麟做好保密工作，不讓外人發覺不就得了？等到外界發覺的時候，白玉麟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別人想要討伐他也要看值不值得。而且白玉麟本人再適時收手不再大規模使用變種嫁衣蠱就行。
白玉麟問到的報應問題，說實話康衝的心裡也有些打怵。以康衝所處的層次，也略微知道一點報應、功德之類的說法。雖然沒有真正感覺，但是百蠱門登臨五級宗門之後，幾萬年無法產生驚才絕豔的弟子，幾萬年無法升級倒也是事實。
還有就是，幾萬年下來，百蠱門能夠功德圓滿飛昇上界的大能修士是一個都沒有。偶有一個兩個實在逆天的人物在飛昇之時，遭遇到的飛昇雷劫無不是恐怖至極的毀滅雷劫！
這何嘗不是百蠱門的所作所為惹怒了上天，上天不讓百蠱門出頭的體現？
具體到白玉麟身上，如果白玉麟真的在地球上做出如此神憎鬼厭的事情，那還真說不好是會受到天地意識的垂青還是厭倦？
不過以康衝自身的猜測，白玉麟受到天地垂青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一些。畢竟遺棄世界的天地意識才覺醒不久，還沒有太清楚的判斷能力。只有在異界修士在執行選拔星球之子任務進行祭天時，才會強化一定範圍裡的天地意識。
難道那時候的天地意識會記憶起白玉麟之前的罪孽並清楚地加以運算和判定？那不可能！
總的說來，白玉麟採納康衝建議的話，真的是禍福參半。
百蠱門弟子都是自私自利到一定程度的。康衝為了自身利益，絕對不會向白玉麟解釋這些表象下面的彎彎繞繞。
白玉麟提出問題後一直在等待著康衝回答。而康衝沉默的時間卻稍微長了一些。這讓白玉麟心中略微打鼓。
半晌之後，康衝語氣淡淡地出聲了。
“師弟，我只問你一句。你要是有機會幹翻白玉麒，狠狠地懲罰那些背叛和嘲笑過你的那些人，從而報仇雪恨，揚眉吐氣，你願不願意為這個機會付出生命？”康衝語氣幽幽地詢問白玉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