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罡扶宮九燕下馬,她找來一種染料植物給凡罡全身塗上一層靛藍,叮囑道:“我們族人不喜歡外人,前面是聖地,希望能夠混過去,萬一被發現不要抵抗,那是沒用的。”
最後一句太TMD傷自尊了!
一路走來,利用,恩將仇報還少嗎,他們對外人的敵意凡罡是領教了,可謂選天下唯我餘者皆草芥,現在看似態度不錯,鬼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他們丟進狼群狗窩。想到自己此行的計劃,便回絕宮九燕的好意:
“我還是不進去吧,就在這裡等,你救了他再過來送我出去。”最後自我調侃了一句:“我自己是出不去了。”
“想死就留下,”宮九燕幫他包紮上麻皮甲,這是一種植物的炭纖皮,讓他看起來象一名厥麻戰士,說:“我的族人發現,你不會有解釋機會!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聽我的!”
這態度讓人熱淚盈眶,凡罡卻後背麻麻涼,這一路離開科技加持,他走得全是悲劇,眼下在這個狗都迷路的大石塊裡,他還有得選擇嗎?
宮九燕招來鬼妹:“不想被捏扁自己找地方躲起來,”
“我,有職責…”連鬼妹怕了這個非人類,膽祛地描一下凡罡,意思是她得跟緊他,結果被收進了凡罡束腰袋。
火蓮綠螭驄馱著仨人從角落跑出,在開闊地宮九燕舉刀向城牆上作出一番手語,上方士兵喊:“是九護法,開門,”厚重三角門咯咯咯凹陷進去,露出一條清透藍光通道。
宮九燕一聲“讓開”,斥開兩名相迎土兵直接策馬進去。
穿過狹長城門隧道,進入一片石頭森林,石頭樹有高大如摩天樓,有低矮如別墅群,密佈洞穴,他們依洞穴而居,樹與樹之間藤蘿盤繞,儼然是一座石頭城。
石頭樹之間有自然分佈古怪植物,結著藍色的果子,空地上有人工開劈的種植園,有農民正在忙農活。
街道彎延在石頭森林間,行人獸車熙熙攘攘,趕集似的把貨物野獸拉到一些石頭洞穴中,住在高處的圖方便在藤蘿上跳躍穿行。
一路上宮九燕介紹說,這裡是他們的洞塢聖城,各族在周邊有自己領地,她是淋美族人,家族在淋美巖,很美的霞光石乳林,還說有機會帶他去玩。
凡罡心裡只求這種好意還是免了!
宮九燕說等一下帶他去見大祭司,他也是精神師,不久前在崬墟遭人暗算,受了嚴重的精神瘡瘍,精神師一旦精神瘡瘍,世間只有地聖的再生源才可修復,這是她冒死去找再生源的原因。
她叮囑凡罡在他面不要耍花樣,保持虔誠就行。大祭司應該就是蓋天魁口中說的那個須蒼。
她說的很坦誠,沒有絲毫造作,懷裡的身軀似乎軟了一些,也有一絲暖意,不象之前冷冰冰硬邦邦的。
他們是可以笑著臉捅刀子的一群人,這麼忽冷忽熱的凡罡反倒不習慣,只能當個聽眾,也不敢多問。
他本來就口拙,讓他開口難,扮個殭屍倒是有幾分天賦。
馬在一棵石蘑菇前停下來,華蓋幽暗中無聲閃出四條靛藍人,倆人抬下韋芒,其中一位年輕的溫柔問道:“小九,要緊不?”宮九燕在倆人摻扶著下馬:“嗯,死不了,”
一個扛劈山刀壯漢破口大罵道:“他姥姥的蓋天魁競敢欺負到咱們家門口,等祭師傷好,去燒了他姥姥的老鼠窩。”
扶下宮九燕的一個刀疤臉老漢逼不及待問:“小九,東西真到手了?”他興奮到有些不相信。
宮九燕拍拍麻布貸:“這還能假?”老漢激動到舊刀疤傷口翻紅,掩不住激動流淚,單手掩面說:“呵,真的到手了,哈,到手啦,亙古末有啊,小九,你真是亙古末有的第一人…”另一條壯漢呵呵陪笑:“那當然,九妹可是俺們厥麻第一女戰神。”
老漢這時瞅到凡罡:“這位小兄弟…也是一起的嗎,你們太了不起了!”
凡罡刷一臉殭屍模式,憨傻點點頭,宮九燕怕他露餡催促說:“湯叔,他是我表哥,別看他人有點傻缺,戰鬥力槓槓的。韋叔重傷拖不得,要馬上送進地母宮。”
等老漢他們抬著韋芒扶著宮九燕走開,凡罡思量著坐在馬上不合適,便翻身落地,腳踩地上發出輕微“卟”一聲。
扶著宮九燕走至斗笠石樹陰處的老漢猛然一甩頭,深隧藍眼發出兩道藍電光射向凡罡,放開宮九燕後退疾飛一個鷹撲,空中拔出一根釘刺夾在食指中指之間…
老漢叫湯彪,執掌厥麻族規律法,疾惡如仇,心細如髮,人人都說頭上吊兩著眼,心頭長一隻眼,送個外號叫湯三眼。
宮九燕趕緊喝止:“湯叔,別殺他…”掙開摻扶之人彈腿躍起,撥出藍弧月。
她重傷之下,說話,躍起,拔刀,終歸慢了一步,話剛說出口,釘尖已經從空中刺向凡罡勁部。
當湯三眼躍起時,漫天殺氣的威壓已經滲透凡罡心底,在腦海中隱隱浮現致命攻擊的三點:暴頭,穿喉,刺胸,大腦剎那做出規避路徑,暴頭則下蹲後蹬,插喉則側移十公分,刺胸則平地後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