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車子在一個商場停下。
我沒看他,淡淡的說:“這件事,是你安排的吧。”
葉非情也沒有隱瞞什麼,悠然道:“沒錯,是我安排的,你不是說你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嗎,我倒是要看看,他值不值配不配你為他做任何事。”
他側眸,桃花眼中全是譏誚:“原來他也不過如此,我只是一句簡單的提醒,在公司和你之間,他立刻就做了選擇,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他終究還是捨棄了你。”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以往葉非情刺我,每每看見我心痛難受的表情他都會張揚奪目的笑,而今天,我只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哦?”他似乎有些意外,手肘在方向盤上,撐著頭懶洋洋的看我:“就這樣?”
我側眸淡雅的微笑,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你想我怎樣?就算沈城池放棄了我,我也並不怪他,我理解他,他有他的責任和抱負,不能因為我而左右他的追求,我也不希望他這樣。”
“他放棄了你!”他的神色陰了陰。
我語氣輕快,無所謂:“我知道啊,我理解他,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這我是自己的想法,是我的事情,並不需要他配不配值不值。”
“呵!”葉非情陰冷的笑了,他湊近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我神采飛揚的一笑:“我只對一個人善解人意。”
他眯著眼睛微笑,卻給人銳利的衝擊,我以為他會像以往那樣掐住我的脖頸,最後他卻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下車!”
音還未落,他已經迅速下車,將門甩的震天響。
我下車,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我跟著他一起走進商場,他帶著我來到手機專櫃。
剛進去,立刻就有人殷切的迎上來:“葉二少。”
葉非情扭頭看我,不冷不熱的說:“選一個,我不想每次想找你的時候都找不到。”
我的手機自打被他扔壞了之後就再沒有買,每次打電話都用的傅雪單身公寓裡的座機。
或許是逃避,因此我不想誰再聯絡上我,尤其是我的母親,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敷衍她了。
看著葉非情站在櫃檯邊與服務員說話的清華背影,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副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會兒他穿著白襯衣牛仔褲,身上散發的氣息不是妖孽的氣質,而是放蕩不羈的張狂。
那是他自己掙來的第一份工資,然後給我買了一個手機,按鍵的。
後來,那個手機我無意間在沈城池的抽屜裡看見就要了過來,當時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要過來,只是一種感覺。
沈城池起初是不給我的,經不住我的糾纏,他這才勉為其難的讓我拿走,所以我才會一直以為,那是他的東西。
容不得我拒絕,他又給我買了一個手機。
當葉非情提著手機拉著我從商場出來,我都還沉浸在記憶裡有些恍惚。
我記得那會兒我十七歲,拿著他給我買的手機我很高興,但是還是跟他吵了一架,說他亂花錢。
在國外,我母親會每個月給我打生活費,但是並不多,傅家也不管。
而葉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生在豪門,卻是窮人的命。
我與他爭吵,後來他也氣了,不耐又沒好氣的把手機扔給我,“你愛要不要!”
聽見耳邊傳來的關門聲,我這才回神,發現我已經坐在了車裡,懷裡放著的是他剛給我買的手機。
看了好一會兒,我這才抿著唇瓣調開視線,也不看葉非情,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莫名的紅了眼眶。
車子再次停下,我見眼前是一傢俬房菜餐廳,知道他這是帶我來吃飯的也就沒問,默默的跟著他下車。
點菜的時候,他也沒有問我想吃什麼就自顧自的點了菜。
“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洗手間的時候,我聽見有服務員在議論林安心的事情,這才恍惚的想起,似乎自打林安心的事情發生後,葉非情就沒找過我麻煩,除了林安心自殺的時候他發了句狠話,就沒有再提及。
按照葉非情的脾性,他不該就這麼算了才對。
我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想不明白這件事葉非情是怎麼想的。
從洗手間回來,我看見葉非情在打電話,不想打擾他,我放慢腳步走過去,然後聽見他說:“在你猶豫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如果你沒有猶豫,也不會給我將她帶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