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怨了這麼久的恨,悲慼了這麼久的心傷,痛了這麼久的心,到頭來也只落得一個於事無補,自討苦吃,自哀自怨而已。
所有的期翼和希望也在這一刻破滅,終究免不了心死如灰的局面。
我沒有想到,這就是我和沈城池最後的結局。
在沈城池猶豫不決的時候,沈媽媽走了過來:“城池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招待客人。”
走過來的沈媽媽看見我,臉色很不好,但是礙於今天日子特殊,人又多,她也沒有給我難堪,而是選擇視我為空氣,只是一眼之後她便再不看我,催促著沈城池去招呼客人。
我心底有一個疑惑盤旋著,情急之下,我一把拽住了要走的沈城池,我揚了揚手中的項鍊,問:“這條項鍊,你是從哪裡得到的?為什麼會在你手中?”
直覺告訴我,這條項鍊似乎對我很重要,可是我卻又想不起來它為什麼對我重要。
是誰給我的?為什麼我不記得了?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又在沈城池的手中?一個個疑問像是泡泡一樣在我的腦海中湧現。
這一次,沈城池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冷酷不耐的掙脫我,比起以前的冰冷,他的態度似乎是緩和了一些,面對我的問題,他好歹還是想了一下,然後說:“我也不太清楚。”
車禍之後,沈城池就失憶了,如果這條項鍊是在那之前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他自然不會記得項鍊是怎麼落進他手中的。
“謝謝。”我有些失落的垂下手,疏淡道。
見我走神,傅雪問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我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總覺得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在這條項鍊出現以前,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
難道我也曾失憶過?很快我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因為我自認,從小到大,我所有的記憶都對得上號。
八歲的時候死了父親,那位相師說我命太硬,我的父親是被我剋死的,十三歲死了大哥哥,那個時候我出水痘,大哥哥因為我也染上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好了他卻死了。
後來奶奶說我是掃把星不待見我,我便被我媽送出了國,在國外呆了好幾年,十八歲的時候才回來。
二十歲的生日,我鬧著要來一場自駕遊,便拉著沈城池,他弟弟,安然,以及我的小哥哥五個人出行,剛上高速就發生了車禍,一起十分嚴重的六連環事故。
六輛車撞在一起,其中有一輛是大貨車。
事故中,因為大貨車的翻車,導致事態嚴峻,小轎車全部被撞的嚴重變型,車裡十五個人,只活了四個,其中兩個就是我和沈城池。
每每想起這件事,我的心都會被狠狠的扎一下,自責又內疚,如果不是我鬧著要去自駕遊也不會出車禍,沈城池也不會失憶,他弟弟和安然還有我的小哥哥也不會死,也不會牽連到那些無辜的人……
這件事後,家裡人越發覺得那位相師說的對,我就是個掃把星,天生賤格,命裡帶煞,克親戚朋友還剋夫,奶奶先是失去了兒子,然後又是長孫,現在又失去一個孫子,對我的恨更加深了,於是,她將我掃地出門。
回憶著往事,我覺得我從小到大的記憶都記得清楚,也都對得上號,可是,這條突然竄進我記憶裡的項鍊為什麼我就是記不得了呢?
我正陷在深思中,就聽見一道不吭不卑的低沉聲在耳邊響起。
“大小姐,老夫人有請。”來叫我的人是爺爺奶奶身邊的人,已經四十歲,辦事成熟老道的劉敬。
我回神看了眼身側,不知何時,傅雪已經不在了。
看向劉敬,我的眼底劃過一抹幽暗的情緒,本想說我已經不再是傅家的人,已經不需要聽從任何任的安排和號令,劉敬壓低聲音從容不迫的提醒我:“大小姐,您母親在庵堂裡過的並不好,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您母親想想吧。”
我頓了一下,最終將那些話嚥了下去,乖乖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沈家的會客廳。
我進去的時候,除了奶奶外還有別人在,一箇中年婦女,以及一個長相不凡,看上去有些痞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