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可能陪她們一起去學校,不然別人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人,媒體若是再捕風捉影,不知道他們會編出什麼故事。
蔚惟一什麼也沒有說,剛起身就看到窗外的樓下停著一輛白色的跑車,裴言嶠開啟車門下來。
蔚惟一猛地望過去段敘初一眼,見他雲淡風輕的,她咬了咬唇。
囡囡知道段敘初和蔚惟一都有工作,段敘初太忙不能一起去,她並沒有不高興,兩條手臂摟住段敘初的脖子,湊過去在段敘初的臉上親了一下,囡囡拽著段敘初的手往外走,“我們一起下樓。”
蔚惟一跟在後面走出去,不打算搭理裴言嶠,但裴言嶠看到段敘初也在,他的面色頓時沉下來,幾步上前站在蔚惟一的身邊,彷彿他和蔚惟一才是一對,“段先生,你也來了?”
段敘初對裴言嶠頜首,“馬上就走了。”,語氣淡淡的,看向裴言嶠的眼神裡沒有敵意,像是對待普通人一樣溫和有禮。
果然,他已經不在乎了。
蔚惟一心裡很不是滋味,指甲掐著掌心,她垂下眉眼,看不到段敘初的漠不關心,不至於那麼難受。
“段先生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會照顧好惟一和囡囡。”裴言嶠眯眸一笑,白色的豪車前他和蔚惟一別提有多郎才女貌,在木棉花樹下構成一幅美麗的畫。
段敘初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他先跟囡囡打過招呼,在經過蔚惟一身邊時,段敘初頓住腳步,微微側過頭用低沉的聲線說:“若是你結婚的話,可能會委屈到囡囡,你也知道囡囡對我很重要,那個時候我希望你把囡囡交還給我撫養。當然,我只是在通知你,你可以不同意,到時不要怪我用手段奪回囡囡。”
蔚惟一瘦削的肩膀一顫,猛地看向段敘初,“你..........”,他果真還是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語,就算自己解釋又能怎麼樣?不僅挽回不了什麼,他壓根就不在乎。
“謝謝段先生的祝福。”裴言嶠在這時開口,一手搭在蔚惟一顫動的肩膀上,不至於曖昧,但足以向段敘初表明蔚惟一是他的女人,“每天晚上我們那麼努力,估計孩子要不了多久就有了。你也知道,總歸還是自己親生的好,段先生想要回囡囡的話,我和一一都沒有意見。”
段敘初的目光落在裴言嶠搭在蔚惟一肩上的那隻手上,眸深處湧起不可察覺的火焰,表面上卻是不以為然地說:“我的祝福,不會給你們兩人。我先走了,你們自便。”,他沒有再看蔚惟一一眼,走去那邊找到自己的車子,坐上去發動後離去。
後視鏡裡照著裴言嶠和蔚惟一併肩站在一起的畫面,唯美而生動,卻刺著段敘初的心,他譏誚地冷笑一聲,踩下油門加速疾馳而去。
蔚惟一背對著段敘初離開的方向,覺得心裡發冷,過了一會才走去那邊牽起囡囡的手上車,整個過程裡一句話也沒有和裴言嶠說。
但裴言嶠向來臉皮厚,死纏爛打習慣了,即便心裡堵,表面上卻不表現出來,直接開啟車門坐到蔚惟一身側,對前面開車的周醫生說:“走吧。”,在蔚惟一質問之前,他又轉過頭對蔚惟一和囡囡說:“我作為你的三哥和囡囡的叔叔,有資格參加囡囡的家長會吧?”
感情糾葛這些不能影響到孩子,蔚惟一忍著沒有發怒,而裴言嶠打量一番蔚惟一和囡囡的衣服,她們兩人都是灰色毛衣搭配黑色裙子,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他從後面伸手過去摸著囡囡的腦袋,“囡囡今天真漂亮。”
雖然囡囡不喜歡裴言嶠,但她是個懂禮貌又乖巧的孩子,只要裴言嶠不過分,她也不會和裴言嶠針鋒相對,只是對待裴言嶠的態度並不熱情,“爸爸已經誇過囡囡了,囡囡清楚自己很好看,不稀罕叔叔的誇獎。”
裴言嶠:“...........”
你可以再傲嬌點!
裴言嶠捏著手指,指關節發出響動,卻是勾起唇低沉地對蔚惟一說:“早知道你們這樣穿,我也該隨你們,這樣的話看起來比較像一家人。”
蔚惟一淡淡地掃過一眼。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修身西裝,襯得身形越發頎長挺拔,墨色的頭髮精心搭理過,額角的線條堅毅,整個人丰神俊朗,真可謂是無可挑剔。
蔚惟一考慮到裴言嶠在媒體報紙上的知名度,快到學校時她拿出墨鏡遞給裴言嶠,“不要給我製造出什麼緋聞來。”
裴言嶠倒是比蔚惟一想的還周到,拿出口罩遮住臉,“問起就說我感冒了。”
蔚惟一冷笑一聲,停下車子後牽起囡囡走進去,身邊陸續有其他穿著和囡囡一樣校服的孩子經過,囡囡第一次接觸學校這樣的環境,進去後她又是好奇又是興奮,一路上拉著蔚惟一的手,她圓溜溜烏黑的大眼睛不停地轉著。
學校這邊有專門負責招待家長的人,蔚惟一讓周醫生帶囡囡去教室,“囡囡,好好上課,媽媽下午來接你。”
“嗯。”其他孩子離開爸爸媽媽有哭的,囡囡卻是一直興高采烈地走進去,而蔚惟一和裴言嶠則在學校負責人的帶領下,和其他家長一樣去飯堂、宿舍、操場.........這些場所參觀。
蔚惟一之前就來過幾次,對這所學校各方面都很滿意,而且段敘初也在背後安排好了一切,她很放心把囡囡交給這所學校。
一個一個地方依次走過去,快到中午時是班主任以及任課老師和家長之間的懇談會,裴言嶠坐在蔚惟一身邊,聽的很認真,而蔚惟一則拿出鋼筆和筆記本,偶爾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十多分鐘過去,在尚算安靜的氛圍裡,蔚惟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一愣,猛地回過頭,果真看到後門那裡段敘初高大的身形,他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陽光灑過來,將他籠罩在冬末溫熙的光暈裡,面容被光照得模糊。
段敘初凝神聽著班主任的發言,並沒有去看蔚惟一,蔚惟一心裡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軟,就像幾年前還在讀大學時,他時常也會站在後門安靜地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