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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午後,透過碧紗窗,可以看見湛藍天空上飄著的雪白雲朵,幾處半開的大朵芍藥在院裡隨風輕顫,有兩隻蝴蝶在花叢裡飛來飛去,像是在享受花朵的芬芳和甜蜜,偶爾傳來的幾聲蟬鳴打破了寂靜。
看到孫清揚心不在焉,劉維捏了個棋子“啪”地放在棋盤上,笑道:“孫姐姐,你要再愣神下去,我可就要反敗為勝了。你看看,有時候劣勢不留心,就變成了優勢,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就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了不是?”
孫清揚從窗外收回目光,看向棋盤,果然,先前已經被殺得只餘小片存活的黑棋,不知不覺已經翻轉過來,奪回了半壁河山。
一旁觀看她倆下棋的趙瑤影笑道:“她呀,打杜若走後,這都快小半年了,還總惦記著,時不進神不守舍的,這不,又走神了。”
“孫姐姐,你既然捨不得她,為何又要放她出去呢?”劉維年紀尚小,還不大能夠體會她們主僕的感覺,只覺得既然得用,就應該留在身邊。
孫清揚語氣裡有著她都沒有察覺到的惆悵,“我不是捨不得,她能夠嫁給心愛的人,我為她高興。只是有些擔心,要是嫁到這跟前,還能陪嫁個小三進的宅子,備些嫁妝,如今這一走,天南海北的,只是給些銀兩,也不知他們在哪兒落腳,過得好不好?所以有時會想一想。”
除開蘇嬤嬤、瑜寧、福枝三個,端本宮裡就趙瑤影和劉維知道杜若是跟朱瞻壑走的。其他的人,因為朱瞻壑的來去都極隱秘,都以為杜若有個訂了娃娃親的相公過來接她遠嫁了。
除開孫清揚和朱瞻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走的時候,身上裝了那麼多的銀票。
孫清揚對外的口徑是,以後她跟前的大宮女們出嫁,每個人她給的陪嫁都依照瑜寧和杜若的例,給一千兩銀子。
這要出去簡直就是個小財主了。
因為得孫清揚看重,趙瑤影平日裡也沒把杜若當下人看,聽孫清揚這樣一說,言語裡也有些空落的高興,“一方面為她高興,一方面確實叫人惦記,這一去千里,到現在也沒信音信,確實叫人擔心。加上這以後再有團聚的時候,總是少了一人,也難怪你總提不起精神。”
她們都想起了,那年冬夜裡朱瞻壑、杜若還有秦雪怡幾個一道,在落雪的晚上,圍著鍋子吃涮肉片的事,好像從那年以後,再沒法湊齊當晚的人。
看她們說的壓抑,劉維也收了嬉笑之意,唇邊浮掠起有些落寞的笑,悵然道:“別說身邊服侍的人了,就是父母兄妹,又何嘗能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是咱們幾個,又有多少年的時光能夠在一起呢?”
見自己勾得她兩個都不開心,孫清揚忙笑道:“你年紀輕輕的,胡說什麼?咱們幾個是來日方長,以後當了老太妃,還能在一起下棋、打雙陸呢,到那個時候,你是沒牙的老太太,你是滿臉皺紋的老奶奶。”
“哼——”劉維嘟起了嘴,“那你呢,你是什麼?”
孫清揚看了看棋局,笑道:“這一局我輸了。”然後伏在小桌子上猛然一通咳嗽,頭都抬不起來。
眼見的棋子被她嘩嘩地推到地下,噼噼啪啪地滾落了一地,趙瑤影忙拍她的背,劉維忙支使著桃枝倒杯溫茶。
孫清揚抬起頭,笑得止不住,“我到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咳得氣都上不來,路也走不動。”接過茶喝了下去,又裝咳了半天才止住。
趙瑤影便上前去擰孫清揚的耳朵,慍怒道:“這樣的事也好開玩笑嗎?你可險把人嚇死了,還以為你感染了風寒呢。”
劉維也沒好氣,“討厭——,你這麼嚇人!得得得,合著就孫姐姐你一個是會為下面著想的主子,我們都是薄情寡義的?人家正回憶往事,跟著你惦記杜若呢,你給整這麼一出,還讓不讓人活?”
孫清揚左扯扯趙瑤影,“生氣了?”趙瑤影擺開她的手,不理。
右推推劉維,“真嚇著了?”劉推挪開點,扭了身子瞪著她。
孫清揚哄著她們:“哪裡哪裡,你們倆是惦記在心裡,我這是涵養不夠,所以惦記在臉上。這不是害得你們倆個傷心,過意不去,所以逗你們開心嘛。”
趙瑤影和劉維仍然不理她。
孫清揚的好話如同拳打在棉花上,陷進去收不到效果,她乾脆換了個方式:“呃,那個…上次我到秦姐姐那兒聽了個故事,要不要我給你們說說?”
趙瑤影和劉維來了興趣。
到了北平,靖郡王也另有了府邸,她們和秦雪怡就不能時時相見,也很少幾個人湊在一起。做為郡王妃,當家主母,另開府後,秦雪怡比她們到外面的機會多許多,所以每回見面,都會把在酒樓裡聽到的故事轉述給她們聽。
趙瑤影和劉維都是秦雪怡系列故事的忠實聽眾,所以一聽,就忘記了要裝出生孫清揚氣的樣子,坐得離她近了些。
孫清揚見計謀得逞,就開始講,“話說,這是一個喪盡天良的斯文敗類,狠心拋棄糟糠妻的故事……”
趙瑤影以為她要講陳世美,忙打斷道:“這故事上回咱們看戲不是都看了嘛?你別拿出來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