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憐一走,整個院子有些寂靜,單黎夜悠然的視線回掃,才覺在場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彷彿在等待她什麼處決。
莫坤和莫虛被金絲綁著無法動彈,雖不認識她,卻是滿臉恐懼,連魔教的落秋憐都如此敬怕她三分,這雪衣女子又怎不是個厲害的角色。
落在這女子手中,更可怕!
單黎夜朝莫焰幫的那兩人走過去,兩人後退無路,已是不知所措,她抬起來手,正要動,莫意忽道:“姑娘手下留情,他們不是有意要詆譭你。”
莫坤聽見自己師弟的話,登時明白眼前的雪衣女子是什麼人,驚慌失色起來:“你別聽他胡說,明明是他自己說的,我什麼都沒說!”
“姑娘……”莫意頓住,姑娘在我心中,聖潔無暇,他怎會詆譭,但這樣的話,莫意無法說出來口,只道:“我從未對你有詆譭之意。”
“方才落秋憐毀容刁難,卻不見你自辯,你現在倒是長嘴,會替自己辯解了。”單黎夜眯起眸子,在莫意身上逗留,眉梢上挑道:“一個把你推出去送死的人,你要求情?”
“同門一場,不能見死不救。”莫意眼中微有苦色,卻又帶幾分正氣。
但單黎夜卻沒管他這句正氣大義的話,佛袖揮掃,收回捆紮在兩人身上的金絲,同時一顆藥丸從指間彈出,落入莫坤嘴裡。
一入口,莫坤劇烈咳嗽。
“姑娘,你——”莫意有傷,無法起身阻止,望著她清麗的背影,正要說什麼,但話語止住,因為,她第二次抬手,也往他嘴裡塞了什麼。
“放心,我不傷他性命。”她清悠道:“只是給他下點毒。”
在旁的小師弟有些呆住,喃喃吞吐道:“什……什麼毒?”
“讓他這輩子,永遠閉嘴!”
她的聲音,極端諷笑。
在場幾人皆吸了口涼氣。
莫坤抽搐著身體,駭然惶恐,開始作吐狀,豈知藥丸入體,如何能輕易吐出,莫坤無聲吱呀,一張一合的嘴,不知在說什麼。
而那些話,不會再有人聽到了。
莫意摸著喉嚨,試圖開口說話:“姑娘,我……”這才發覺,入口的東西,並非失語的毒藥,反而讓他有種輕鬆爽然的感覺,傷處不再刺痛。
這藥,是療傷的。
能動彈後,莫意撐著身子,連忙上前去拉扯自己師兄,急道:“二師兄,咱們回去讓師父看看,也許這毒能解……”
但莫坤見他無恙,自己卻被毒啞,心中怒氣沖天,甩開了他,沒給一點好臉色,拉著莫虛一道落荒而逃。
莫意立在一旁,心中黯然,只怕回去之後,二師兄添油加醋,他身上便要揹負與邪魔歪道勾結的罪名了,想了想,莫意走過去,仍是對她抱拳行禮:“姑娘相救之恩,沒齒難忘。”
單黎夜卻問:“你真的認識我?”
“在劍山,姑娘大放豪言,深得我心。”莫意心中悵色,忽道:“姑娘心中是有江湖大義的人,不論別人如何詆譭,我始終相信姑娘。”
“原來,你真不是搭訕。”
雙眸從莫意身上掃過,單黎夜有點沒想到,當時劍山人太多,她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她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跟她說什麼江湖大義。
跟身負血仇的雪剎女,講大義?
可笑極了。
莫意聽她提及搭訕二字,不免噎住,想起數日前那次無心之舉,憋紅了臉色,只能道:“在下先行告辭,姑娘保重。”
說完,莫意略有留戀的最後看了她兩眼,往同門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