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的弟子們,腰中佩劍,個個噌出,全然不顧已今日是喜宴,見不得紅。
其中最近的人朝她砍來,她佛袖一掃,將其揮退,旁邊的奉茶木桌被壓得破碎,登時普通人群慌亂,作鳥散狀,給她所在之地讓出了空間,然後不少會武之人,齊齊手持兵器上前圍繞。
新娘顏笙兒已經被人拉倒了一邊,楊孟祁卻是不知所措,呆在原地,顏笙兒顧不得別的,朝圍圈裡的人喊:“楊大哥!”
刀劍無眼,不容單黎夜多說,又是一把刀從側面劈開,她順手拉過楊孟祁,將他手中的紅菱套住刀柄,眾人葵葵之下,竟讓人覺得,好似是楊孟祁在出手幫她。
“楊公子,你不擒住這妖女,反而助她,難不成這妖女與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密事,難道她是來搶你親的?”
楊孟祁亦是微愣,此刻她抓著他的手,正是她前他後的姿勢,聞著眼前人身上芬香,心神不定,讓他差點都忘了這是他的婚宴。
她此舉,確實容易誤會是要來搶親。
“休要胡言!”楊百里看著圈內人,已是怒目:“孟兒,你快退出來。”
楊孟祁一時無措,而他前面的女子,微微回首側容,對他嫣然輕笑:“楊公子,你要擒住我嗎?”
此情此景,讓楊百里心中激烈,雪剎女當眾與他兒子勾勾搭搭,這若說出去,讓孟兒以後在江湖中有何面目?
不待楊孟祁說什麼,單黎夜轉手,那紅菱套住的大刀被震了出去,眾人見此,哪還顧及什麼,手中掄起的劍影,層層疊疊,全都朝兩人襲來。
單黎夜大抵也是沒想到,這些人連楊百里的面子都不顧,還朝楊孟祁下手,她把楊孟祁推到一旁,瞬間眉目皺起,心中冷寒。
這紅菱紅不染點紅色,著實不配!
噼裡啪啦多聲響,只模糊的瞧見,中間的白影,不過揮動輕紗的紅菱,背後劍還未出鞘,弟子們七七八八躺了一地,他們手中之劍,順帶斷成了兩截,誠然,是被她細小的銀針打斷。
“愉門凌門是魔教青衣女子所殺,於洪是被人下毒而死,藍萱茉是自己跳崖,夏禹揚服毒自殺,這些人的死,與我何干?”單黎夜面容冷然。
眾人趴伏站起:“你這妖女隨口亂鄒,你以為我們會相信這些話?”
“我只是將該說的說出來,你們信不信,又與我何干?”掃了一眼爬起的人,單黎夜的聲音清悠:“你們若是還想上,我倒是不介意將殺人的罪名給落實了,送你們去見你們師父。”
今日,她體會到的不是冤冤相報,而是一群無知的人,喊著報仇,卻不知找錯了仇人。
她何時,殺錯了人?
是人,欺人太甚!
看著好好的一場婚宴,成了她打人的一場戲,沈諳微微斂了斂眉,掃過那群吃痛癢的人,眸光幽幽,落在她身上:“今日好歹也是楊公子大喜,黎夜,你這番怕是有點過分了。”
她冷笑:“他大喜又如何?大不了,下次我賠他個婚禮。”
楊孟祁又是心中一蕩,不知她此番作為到底是為何。
“黎夜!”良久的屏息,換來的是沈諳的心疼與疼惜的呼喚。
沈諳又看著楊孟祁,有些嘆氣。
誰說她仁慈來著,大鬧婚宴,將名門弟子打了個七零八落,還讓楊百里給交代,聽她這一句話,保不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要的交代,不過是楊百里一句婚宴作罷。
誰敢嫁楊孟祁,便跟她結了仇似的。
不少人心底譁然,果然是搶親來的,大半看熱鬧的人忽然看得有趣起來。
單黎夜看著沈諳,凝然了音:“沈堂主若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大可以把腰帶解了蒙了眼睛,免得接下來,礙了您的眼。”
沈諳的那雙眸子,冰涼冰涼的,幽深遊神的,寧水琊自覺離他遠點。
雖未曾見過沈諳出手是何模樣,但江湖間的傳聞跟親眼見到似的,惟妙惟肖,笑容下藏招,招中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