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屬驚愕的怕是門口之人,面容剎那的變化一瞬即逝,出口的話語儼然沒有過多的溫熱:“認錯人了。”
是的,認錯人了。
他雖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澈字,但她口中聲聲呼喚的澈,當真是他嗎?
“自己下去領罰。”
即便門口那人沒有解釋誰要領罰,但殿中的人卻是心知肚陰,姬陽私自將她帶上肅殺宮,違背了宮規,這一點,足夠。
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沒有任何的寒暄,門口的黑色人影發了條命令,轉瞬消失,似是無形化解了一場尷尬。
大殿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膽敢發出聲響。
殿堂中央,那抹白衫女子,見門口人離去,錯開多人的視線,旋即跟隨那抹黑影而去。
白色的衣衫展開,如翻飛的碟翅,揚開著,追著前面的那抹影子,她一刻也不曾放鬆,而前面的男子也輕然落下,立在肅殺崖邊。
“你跟著我,做什麼?”
單黎夜輕緩落地,淡然解釋道:“我進入肅殺宮本是無意,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南宮大宮主見諒。”許久,她又輕言啟動著唇角,眸中也有寥寥的敬意:“現今跟著南宮大宮主,不過是想求證幾件事。”
南宮澈的面容,有幾分的冷意,他以為她至少會替姬陽求點情面,把姬陽的責罰悉數攬下,可她一開口,便對他如此的客氣,猶如待一個陌生人般。
真的,把他當陌生人嗎?
這樣的單黎夜,這樣的她,是他從沒見過的冷靜。
南宮澈開口,依舊是那句話:“你認錯了人,你說的那個澈,並非我。”
她卻頻頻搖頭:“我想問南宮大宮主的,另有他事。”
他沉斂著雙眸,陰影的睫毛之下,分不清他的神色:“你認為,我會如實回答?”
“無需南宮大宮主回答,只需您點頭,是與不是。”單黎夜臨風而立,崖上的風,倒有些割臉了。
修長的黑色人影,只是靜靜的站著,不反駁她的話。
“太子謀反一案,是大宮主一手策劃的,是嗎?”她的聲音又清悠了幾分:“還有龍見塵,也是大宮主讓他逃的,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太子一案,不花點時間的策劃,是不會做的如此完美,不會如此的成功,連皇帝都騙了過去,即便太子想早日登基,又怎會想弒父奪位。
而這一切,歸功於眼前悄然點頭的人。
龍見塵雖心高氣傲卻又是忠肝義膽的人,即便皇帝怎麼罰他,他都不會如此越獄,她一直都未曾忘記過龍見塵說過的,他要成為大將軍,如伯父般一樣為國效忠的將軍。
一個有如此願望的人,又怎會逃?又怎會當一個逃犯?
怕只怕有心人!
“你和龍見塵說了什麼,他竟會輕易聽信你的話去當一個逃犯,還是我該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南宮澈保持一貫的沉默,清凌的雙眼眺望著崖下,雲霧繚繞,天下山河美景,無期歲月靜好。
天下山河?天下??
她莫名的感覺到了什麼,心中卻是不安了起來,從她與南宮澈第一次在皇宮相見,她便應該知道,這個人的目標,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