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可真大,看過別人治眼睛,就想要替我二哥看。”雲大梅靠在門上看著沈華灼,嘲笑她。
“行了,都進去吧,再靠門框,小心踩到門檻上了。”沈華灼不回嘴,許氏沒法懟起來,有些無趣的逮著雲大梅說了一通。
第二日起來,剛吃了早飯,雲成中就召集了一家人:“過了春分了,有些田地的肥該追追了,今兒個大家都去吧。”說著,又看向沈華灼:“大郎媳婦,你那土豆,你看著辦,有需要的就叫大郎。”
沈華灼笑著應了。
農諺裡面說“二月驚蟄又春分,種樹施肥耕地深。”
一般春日裡過了驚蟄後,農家人是半點也不得閒的。
就連沈家村裡也不例外,旁的種不了,水稻總是要種的。
今天分了工,所有的人都要跟著下田去把前些天漚好的肥施到田裡去。
沈華灼臨出門前,看了看太陽,陽光燦爛,雖是春日裡的太陽,可也有紫外線,她剛剛才養了一點點回來的面板,可不能再隨便曬了。
回頭臉上黃斑沒有了,恐怕又要被曬黑了去。
“哎,小妹,戴個草帽唄。”
雲小妹不在意的搖頭:“平常也沒這麼整。”
“姑娘家還是多注意自已的形象。”本來條件就艱苦,再不好好愛惜自已,挑婆家了,有後悔的時候。
雲小妹拗不過沈華灼,只好跟著一起戴上了。
“把這個給她帶上。”沈華灼扔了一頂給她,下巴朝著雲大梅抬了抬。
姐妹兩個長得倒是相像,一應的清秀的模樣,可脾氣性格愣是完全不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妹妹待她像親姐妹,姐姐看她就像仇人。
雲大梅不喜歡她,她也就不往她面前湊了。
跟著雲家人,繞過後山口,穿過竹林,前面豁然開朗,一大片的水田,阡陌交錯。
“老雲家的來了。”
有人大嗓子招呼一聲,在田地彎腰幹活的老少爺們都聽到了,回過頭來看。
沈華灼沒有注意看,但能夠感受得到,他們的目光一直都是放在她的身上的。
“你們家裡整了那麼大一塊地,種的是什麼?”雲鬍子家裡的動靜那麼大,大家早就看到了,只他們家是外來人,跟本地姓沈的不親近,沒人好意思去作客,更沒有人敢追根問底。
“大郎媳婦在山裡刨的土豆。”雲成中是個實誠的。
“聽沈大貴家的說,土豆好吃著了。”
得,沈大貴家裡的人真是個長舌的。
沈華灼遠遠近近的聽著他們聊天,從種的土豆說到路旁的桃花,山裡野果再說到田裡的秧苗。
……
施肥是個體力活,同時也是一個技術活。
來的時候,一擔子都是雲鬍子挑著的,大家隔得遠,那味聞得不夠真切。
現在一停下,一陣陣的肥料味兒直往外面飄。
“大嫂,你幫著大哥吧。”雲大梅捂著鼻子嘴巴把施肥的木頭瓢子硬塞到沈華灼手中。
她倒是輕省,拉了雲小妹揀了薅豬草的活,許氏拔雜草。
沈華灼看了一眼手中施肥的木頭瓢子,無奈地靠近,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帶著強烈的尿酸味,一陣陣鑽進她的鼻子裡。低頭,地上立著一擔從茅房裡舀出來的可疑東西,上面冒著氣泡兒,甚至還能看到不斷縮著身體拱著的白長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