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摸著我的頭,對我說道,“娘,知道,知道!”
“娘,你說,我該咋辦?”我的心裡就像一座搖擺不定的天平,不知道該傾向於哪邊。
“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娘都支援你,要是你心裡實在過不去,娘也不怪你,人啊,有時候也得為自己活一回,娘這輩子,就是顧忌得太多——”娘也哭了。
我的心裡也跟著難過起來,娘懷著我,以為大伯已經死了,逆來順受地嫁給了我爹,現在為了救我,又落下了像自己老爺們捅刀子的罪名,她的心裡怎能不難受!
一水何嘗不是這樣,承擔不起了,只能離開,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想承擔就能承擔的。
“娘,要是,我真的不做這件事情,你會不會怪我,三奶奶會不會怪我,還有鄉親們——”我看著娘說道。
“鄉親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生辰,只有我和三奶那知道,既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怪你,我和三奶奶就更不會怪你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心裡痛快了,比啥都強,三奶奶是明事理的人,一水這個身份,三奶奶都能放他走,你說在你身上,三奶奶還能較真兒,有些事情,放到自己身上還行,放到別人身上,你就是在較真兒也沒用,三奶奶是明事理的人,你不用介懷這個。”
也許,從做孃的角度,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兒子的心裡好不好受!
為自己活一回,為自己活一回,我反覆地考量這孃的這句話,雖說是跟一水一個時辰出生的,但是一水解決不了了事情,我怎麼可能解決,再說了,圓房不圓房的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別人誰能知道,一水都入贅了好幾年了,說不定已經圓房了,只是圓房不管用而已,所以,我要是去圓房的話,也不見得管用。
想到這裡,我的心似乎舒坦了不少,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你矛盾的時候往往想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顯然,我已經找到了。
“娘,我累了,我想睡會!”我居然像小時候一樣,在孃的懷裡稀裡糊塗地睡著了。
——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抱著黑貓溜達到了大伯家的院子裡,這是我們半命村唯一一處有訊號兒地方,我想聯絡一下大元。
其實我最想聯絡一下羅木,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地返回羅門鎮了,可是我和羅木從羅門鎮出來的時候,忘了留羅木他爹的手機號了,所以,我和羅木一直處於失聯狀態。
大元的電話倒是接的挺痛快的,“哦,你說羅木啊,送啦,我親眼看他上車的,不過你們也是,為啥不從車站走,害得我還得拉出來老遠。”
“這個我沒法跟你說!不過,總之,回去的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又是一言難盡唄,算了我也不問了。”知道問不出結果,大元轉移了話題,“你們走了之後,阮昕一直在打聽羅木去了哪裡,聽說什麼大學社團的社長還不幹了,羅木那小子也真是的好端端了,怎麼把人給傷成了這樣!”
“感情這事情誰說的清楚,人家和你的口味,不一定和羅木的口味,所以,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那你說,我要不要乘人之危,安撫一下女神那顆受傷的心靈!”
“拉倒吧,還有別的事兒沒,沒有我可掛了啊!”
“別啊,還沒說夠呢!”
“電話費挺貴的!”
“嘖嘖,看把你窮的。”
“對了,你借我的錢,一時半會的我還還不上!”他既然說我窮了,我得提跟窮有關的事情。
“行了,先別提這個了,我也不差錢!”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聽見一陣吵鬧的聲音,趕緊從大伯院子跑了出去,只見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百十號人從村頭的歪脖樹那邊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