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人找到沒?”老村長問三奶奶。
“您也知道,是這個時辰出生,還得是沒娶過親的小夥子,哪那麼好找?”三奶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哼,好找不好找的,萬一再來一個王一水那樣的,連房都不跟她圓,這事情等於沒解決。”老村長“嗤”了一下子鼻子。
老村長說完這話,我好像的懂他什麼意思了,泉眼的水畢竟越來越少,就算是我們半命村的人不用了,他們上水村的人再用下去,泉眼撐不了一年半載的,恐怕也得乾涸,他最本來的意思,並不是限制我們半命村的人用水,而是真的想找一個這樣的小夥子,去跟何寡婦圓房。
看來我之前對老村長關於限制我們村人用水的分析,對他還是有些誤解的,人家是村長,心裡有格局,他想從根本上解決吃水的問題,而不是不讓我們村用水。
老村長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找到這樣的人,跟那何寡婦把房給圓的,泉眼的事情解決了,於俺們村,與你們村,都是一件好事兒。”
“可是,我也派人去打聽了,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好找!”三奶奶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可能也納悶兒,為啥我大老遠的半夜來找你,那泉眼今天我去看過了,已經兩天沒噴水了,水量要是這麼一直少下去,我真怕過不了幾日就乾涸了!”
老村長說完這話,“啪嗒啪嗒”地抽起了煙,眉頭緊鎖在一塊,都快擰成一個疙瘩了。
“那,要是能找到這樣的小夥子,你有什麼打算?”三奶奶看了老村長一眼,“總不能還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來吧!”
我不明白三奶奶對人家說這話是啥意思。
“你說這個有道理,當時一水入贅何寡婦的事情,咱們是按照正常的禮數辦的,雖說是走了過場,但是有啥用,這王一水還不是跑了。”
老爺子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也想好了,要是再找到這樣的小夥子,也不搞得明媒正娶那麼大架勢了,關鍵就是要解決圓房的問題,找到這樣的人,把小夥子送到何寡婦身邊,不知不覺地把房給圓了,要是泉眼能好,咱們就開壇祭祖,謝謝老天爺,要是不能好,咱們再想轍,就算是最後也沒好,這可能也是上水村的命數,誰讓村裡的人讓何寡婦受了這麼多苦呢,她就算是想報仇,也怨不得誰了!”老村長的菸袋鍋子敲著炕沿,啪啪直響。
這下子我明白了三奶奶話裡的意思了,就算是我應了這件事情,三奶奶也要問問入贅的儀式,敲鑼打鼓是一個樣,人不知鬼不覺的又是一個樣。
這兩種方式造成的後果完全不同,如果像一水那樣入贅,那十里八村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我就算是想跑,也怕是跑不掉了。
可是要是不知不覺的做這件事情,就會給我留下很大的餘地,人們在乎的是泉眼,萬一因為圓房的緣故,泉眼真的變好了,誰還能在意何寡婦身邊有沒有男人。
“你們村裡,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王一水跑了這件事情!”三奶奶問村長。
“這件事情我一直壓著呢,村裡面也就主事兒的人知道,算上我不超過三個,你想想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讓村裡的人知道了,還不得激動那鍬帶鎬的過來惹事兒!”
老村長說得有道理,要不是他壓著,上水村的那幫人可能早就過我們村來找事兒了。
“那按照您的意思,如果找到了小夥子,這件事情,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辦了,不會聲張!”
“對!”老村長又抽了一口煙。
三奶奶看了我一眼,看來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完全在我身上,如果我真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件事情做了,泉眼還好了,那我就可以抽身。
不過反過來說的話,要是泉眼沒好,我還能不能跑了!
一水啊,一水,你倒是走了,怎麼就給我留了這麼大一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