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娘,這事兒你不用著急給我回信兒,要是一男不樂意,這生辰的事情咱們就提就完事兒了,孩子都大了,將來還有自己的生活,咱不能強人所難,一水那孩子就是個例子,就算是已經入贅了,要是心裡面過不去那個坎兒,不還是沒有用!”
“您這話在理兒,可是——”娘再次欲言又止。
“人家上水村的村長說了,這次不管找了誰,這次必須得圓房!”
我的腦袋像是被猛擊了一把,疼得厲害,要跟一個昏迷的寡婦圓房,我,我怎麼下得去手。
一水啊一水,你倒是一走了之了,怎麼給我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三奶奶對我娘說道,“這事兒你不用著急給我回話,我還是那句話,啥事還得看一男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然後又對我說,“就算你不應了這件事,三奶奶也不怪你。”
三奶奶說完這話,轉身出了院子。
我趴在了炕上,心裡面委屈得很,本來以為回村裡,看看父母,治了治水就完事兒了,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大堆事兒,如果我不回來的話,就不會跟錢大壯起了衝突,一水也不會幫我,小霞也不會被糟蹋,錢大壯也不會死,一水還是會在上水村穩穩當當地做著入贅女婿,可是我回來了,這些事情都發生了,而且還把整個村子問題扣在了我的腦袋上。
如果不回來,得不到我的血,水就不會治住,回來是錯,不回來也的錯,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腦袋裡一直暈乎乎的,一下子躺在了炕上,渾身上下滾燙滾燙的,我以為是血玉的關係,知道娘把一條毛巾搭在了我的頭上,我才知道,我發燒了。
娘在一旁抹著眼淚,“你別怪娘,這事兒要是不說出去的話,孃的心裡過意不去。”
我閉著眼睛不想說話。
“一水這孩子入贅了,要是事情真的解決了,我就琢磨著把這事情瞞下去,可是你想想,一水現在走了,這是關係到村子裡的大事,要是真讓娘——”她說不下去了。
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村裡吃水的大事兒,要是就這麼藏著掖著的話,我心裡過不起這個坎兒。
“一水那孩子命苦,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上了趟大學,攤上了這麼事兒,你別怪娘,真的別怪!”
“娘,我不怪你,真的!娘,可是,我心裡憋屈,自打大伯去世之後,爹不是爹了,大伯變成了爹,現在又告訴我的生辰一直是一個謊言,還讓一水和小霞攤了這麼大的事,在外面的時候,有關係的人,和沒關係的人,都為我送了性命,你說,我——”我的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啥?你說外面的人,也有因為你送命的?”
“嗯!”我想起了羅花,想起了羅棋,還有老闆娘,這官門上門的也好,官門中門的也罷,甚至的官門的媳婦,一個個都是因為我死掉的,不管是情債還是命債,我這輩子實在是搭得太多了。
“娘和你三奶奶一樣,都不強迫你,可是你大了,自己也該給自己的事情做主了!”娘起身子去給我換毛巾。
我心裡明白,如果娘一直把我生辰的這件事情瞞下去,那壓力就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說出了這件事情,壓力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現在的決定權在我,娘之所以把決定權放在我這裡,是因為我是男人,我該長大了。
可是,就算是男人,這也是個那題啊!
自從血玉上身以後,遇到黑熊也好,官門八陣也好,羅門鎮後山碰到怨鬼也好,我就沒有發燒過,這次發燒,可能是心裡真的上火了。
身上滾燙滾燙的,我燒得迷迷糊糊的,就這樣一陣昏一陣子睡的,就這樣過去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兒,娘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