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府後,唐小豪帶著疑惑躺在床上,他自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在好奇小鈴鐺還有那個混在花魁中的虹姐到底是什麼人?
早已回來的小鈴鐺也帶著疑惑,不過她疑惑的卻是自己的身份,因為小鈴鐺只記得近半年來的事情,因為半年前她從昏迷中清醒後便失去了過去的所有記憶。
她是誰?來自哪裡?又要做什麼?這些小鈴鐺都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身受重傷,骨頭斷了好幾根,身旁除了一柄女劍,一根帶白色鈴鐺的髮簪外,還有一個悉心照顧自己的女人。
照顧小鈴鐺的女人就是偽裝成紅牌十二坊花魁含霜的虹姐,全名白如虹。
按照白如虹的說法,小鈴鐺是孤軍中的一員,是白如虹的手下,原本是混入西原商隊進入神都城,誰知商隊在半途中遭遇了土匪襲擊,小鈴鐺所乘坐的馬車直接跌落懸崖,雖然沒死,卻被摔成了重傷,也因此失憶。
至於小鈴鐺原本叫什麼,白如虹稱孤軍成員就算有名字,也都是化名,她原本只有一個代號叫廿二,也就是二十二號的意思,至於那柄女劍是配合西原劍舞而用,她的掩飾身份是西原舞姬,白色的鈴鐺也僅僅只是佩飾。
雖然小鈴鐺對此存疑,但因為實在什麼也回憶不起來,只得預設了自己孤軍成員的身份。
那麼,孤軍是什麼組織呢?諜,徒協反,間也,今謂之細作。
細作也就是俗稱的臥底,通常為刺探敵方情報所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九原大地之上就誕生了這麼一支不效忠任何勢力的細作組織。因為這組織內所有成員都是孤兒,也因為其成員一向都是獨來獨往,孤軍奮戰的原因,所以,被稱為孤軍。
孤軍在九原異道歷史上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孤軍自稱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平衡異道,不讓任何一個門派過於強大,達到相對平衡的目的,甚至稱不管是異道十二門派,亦或者是江湖八大門派內都有他們的人。
雖然傳聞孤軍也有人潛伏朝廷之中,但孤軍從不承認,他們很清楚一旦承認,那就意味著與朝廷為敵,是人都明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孤軍內的男性一般分為三類,分別叫潛鳥、蜂鳥、隼。
潛鳥屬於既擅長潛水又不失去飛行能力,但在陸地上行走卻又笨拙的鳥類,它們嘴巴又長又尖,只適合捕食小魚小蝦。因此,被叫做潛鳥的孤軍男性都只是最普通的門徒,這類孤軍門徒只用來打探基本訊息,散佈在各地,身份大多無關緊要。
蜂鳥體型小,速度快,不易捕捉,十分靈活。因此代表的是更優秀的門徒,會被安插進各大門派和相關組織中收集整理情報。
最後便是隼,這是最優秀的一類,這類門徒具體做什麼,只有組織內少數人知道。而隼之中,又細分為隼、鷹、鷲、鶚四類,代表著各自的等級,就如朝廷官員的品級一樣,這是潛伏得最深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現身。
而孤軍內的女性則只分為兩類,分別叫杜鵑和極樂。
杜鵑鳥是寄生鳥類的典型,這類鳥從不築巢,不孵卵,不養育後代。它們在產卵前,會物色一個卵大小外形與自己類似的其他鳥類,當發現這種鳥類產卵離巢的時候,就會立即飛過去踢掉其中一個蛋,併產下自己的蛋。
最可惡的就是,杜鵑鳥的個頭比一般的鳥要大,孵化時間也相對早一點,被孵化出殼之後的杜鵑幼鳥本能地會將鳥巢中的其他蛋踢出鳥巢,以此來換得雌鳥更靜心,更單一的養育。
因此,杜鵑會被從小送到目標身邊長大,與目標培養感情,讓目標對杜鵑深信不疑。為了保證杜鵑忠於組織,並不忘自身使命,孤軍還會在杜鵑的身旁安插一名類似保姆的人。
極樂也是一種鳥,不過是一種傳說中的鳥類。這類鳥天生就十分美麗,它們所做的事情就是每日四下游蕩,不覓食,不築巢,餓了就利用自己美麗的外表去吸引那些對自己感興趣的其他鳥類,困了就棲息在其他鳥類的巢穴之中,當厭倦了這裡之後,極樂鳥又會展翅高飛,去尋找下一片它深愛的樂土。
有人說,極樂鳥每一次停下來,其實都是帶著真心和真情,只是她天生容易厭倦而已,所以,對極樂鳥來說,這類的鳥真正深愛的只有自己。
因此,極樂就是專門培養出來對付男人的,專攻男女心計,無論是含霜,也就是白如虹,還是小鈴鐺都屬於極樂。
這就是為何白如虹在取代含霜之後,始終不被人發現的原因,她的對付男人的手段較比真正的含霜,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小鈴鐺,因為失憶的原因,除了記得一些舞蹈之外,其他的全都忘記了,因此在小鈴鐺對付唐小豪的時候,才會笨手笨腳,每次行事前,都需要先請教白如虹。
只不過,小鈴鐺始終對自己的身份存疑,她深知自己性格秉性是絕對做不了這種事的,可是,眼下事已至此,她又沒有關於自己身份其他線索,只能按照白如虹吩咐所做。
小鈴鐺對整個計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只是單純的認為現在要做的就是借唐小豪這個駙馬接近寶夢公主,並伺機營救,並不知道白如虹和廖延奇這兩個孤軍叛徒,為了可以遠走高飛,脫離組織,將原本的計劃做了修改,目的就是為了讓皇城內大亂。
——
次日清晨,唐小豪還未從睡夢中醒來,門就被唐琛給推開
唐琛看著睡在門口地上的唐墩,抬腳踢了下,將其喚醒後道:“叫醒少爺,梳洗後讓他到我書房來。”
唐墩趕緊去喚醒唐小豪,唐小豪則是因為昨晚太疲憊的原因,始終不願意起來,唐墩又是求又是拽,這才將他從被窩裡哄出來,趕緊打水幫他梳洗,領著他去唐琛的書房。
唐琛坐在椅子上,看著剛走進來還在打著哈欠的唐小豪,說了句特別奇怪的話:“染不可不慎也。”
唐琛這句話是古人所說,原話為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所以入者變,其色亦變,五入而以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這意思是用素絲染色來表示人在什麼樣的環境內就會受到影響變成什麼樣的人。
唐琛這是在擔心唐小豪已經變了,畢竟他為了偽裝自己,整日混跡於煙花之地,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唐小豪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爹,你多慮了,我原本是什麼樣就永遠會是什麼樣,我這麼潔白無瑕的人,不會被染黑的。”
唐琛冷冷道:“染黑?我怕你已經染成了五顏六色,其中那份潔白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你即將貴為駙馬,我實在有些不放心,所以,今天打算考考你。”
唐小豪頓時清醒了:“爹,你就不怕被娘和大姐發現?她們發現了,就等於是外公發現了,外公發現了就等於是……”
“閉嘴!”唐琛知道不制止的話,自己這兒子又得開始胡說八道,“還記得集賢院大學士胡先生教你背誦的《言志》嗎?”
集賢院大學士胡先生也就是前任大謀士胡深,如今大謀士桑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