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下來,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唐振華和項月娥誰也沒有動,只有那一盞煤油燈在漆黑的夜裡盡情地搖曳著。
在問完項月娥後,唐振華就一直忐忑地等著她的答案。
過了很久,唐振華感覺自己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時候,項月娥回答了他。
“唐大哥,我答應跟你去西城。”
“真的?”唐振華一下子坐了起來。
藉著微弱的燈光,項月娥看見了唐振華臉上的狂喜,她心中不由得動容,於是再一次肯定地說道:“嗯。我明天跟你一起走。”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唐振華太過於激動,二十多年來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情,“老男人”唐振華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想要抱一抱項月娥,可又怕自己突然的親近會嚇著她。
唐振華抓了抓腦袋,感覺自己滿腔熱情快要溢位了,他得找個方式釋放一下!
到最後,唐振華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說道:“阿月,我出去一下。”
留下這句話,唐振華直接出了門,沿著田間小路開始了五公里跑。
唐振華的動作太快,項月娥根本喊不住他。所以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晚上的出了門。
而屋裡的動靜也驚動了時刻關注著他們的高嬸還有陳衛東。
高南星這具身體從未吸過煙,但陳衛東是個大煙槍。為了不讓高叔高嬸發現異樣,陳衛東忍了又忍,也只有大晚上獨自摸出門偷偷過一把煙癮。
這會兒他剛好在外面吸菸,就看見唐振華從項月娥的屋裡衝了出來,然後悶著頭就開始跑。
陳衛東以為他的隊長受了刺激,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而高嬸在聽見關門聲的時候,就知道是唐振華出門了。
她說了句:“阿月這死丫頭又把小唐趕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情,你去摻合什麼呢!”高叔拉著她不讓她去插手。
“我這不是不放心阿月嘛。那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唐這麼優秀的小夥子她好像都看不上……”
高嬸一邊說,一邊推開高叔的阻礙,趿拉著拖鞋去了項月娥那間屋裡。
她剛到,就看見項月娥兩眼無神地坐在床上。高嬸突然就有些氣惱起來:“阿月,你把小唐趕走了?”
“乾孃?”項月娥正在想自己的事情,反應過來後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這不是看你把小唐趕走了,過來看看嘛!”高嬸沒好氣地說道:“你說你這丫頭,小唐這麼優秀的小夥子也入不了你的眼?”
知道高嬸誤會了,但一想到唐振華居然說走就走,項月娥也有點鬱悶:“乾孃,我沒有趕他走。他問我要不要給他一起去西城,我同意了。結果倒好,他居然一言不合就出去了……”
“還有這是?你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高嬸想不出來唐振華得知項月娥要跟他走,還有什麼理由跑出去。
“沒有。”項月娥搖搖頭,越想越難受。
已經活過一輩子又重生回來的項月娥怎麼也想不到,唐振華跑出去是因為太過於激動,出門“折磨”自己去了。
母女兩人想得腦瓜子疼,項月娥更是忍不住懷疑起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錯誤的了。幸好有高嬸在一旁安慰勸解,她才沒有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