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除了那兩個老人家,有哪一個對她是真心露出笑容的,她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太天真還是太遲鈍?
最關鍵的一點是……
陸柔微蹙眉心。
薄譽恆不是她的丈夫嗎,剛剛聽上去,他應該是很愛她的才對,怎麼自己身邊的妻子竟是這個德行?
不過這倒也能解釋的通:薄譽恆太寵自己的妻子,反而她堂姐活生生像個智障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像是塞了團棉花,更是堵得慌。
她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進了房間,就打了個電話。
“良澄,你到上海了沒?”
聽到男人的話,她的臉色急速沉下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我不要,你明天就過來,我想死你了……我堂姐剛從外地來上海的,在我眼前一個勁地秀恩愛,我快吐了,我命令你明天就過來,當著她的面,好好寵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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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老爺子快死了。
薄家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在薄老爺子生命的最終時刻,他誰也沒叫,只讓薄譽恆進來。
薄母有些擔心,而薄父最瞭解自己父親的性子,一個活了一輩子性子倔強的老人,不可能在最後來個幡然悔悟口吐善言的。
但既然他要求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夏日的晚上,薄譽恆上身只穿了件單色的黑色襯衣,他深沉的眸子望了父母一眼,也看了看其他的薄家人。
他們此刻臉上儘管還裝著憂傷的表情,但眼底的貪婪和急切早已出賣了他們。
——薄老爺子,應該還是留有一點財產的吧?
薄譽恆心裡覺得嘲諷,他平日裡覺得薄家人每個都好,除了自己越看越面目可憎,可悲的是,到他臨死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算計他所剩不多的遺產。
更可悲的是,自己還是為了這個爺爺即將的離世而感到悲傷。
他越過那些人,走進了薄老爺子的房間裡。
裡面散發著濃重的,充滿腐朽的將死氣味。
薄老爺子躺在床上,此刻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他的眼珠子斜過來,見薄譽恆已經進來,冷冷地笑起來。
“你是不……很滿意……我如今這個樣子……”
薄譽恆默了下,開口說:“不。畢竟你年輕的時候,和我長得很像,看到你現在這樣,就好像看到了之後的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薄老爺子艱難地喘息了幾口,說道:“薄譽恆,雖然薄家落敗,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希望你在我死後,可以善待那些薄家子孫,我也好死不瞑目……”
“爺爺,你身體健康的時候,我也從沒輕慢過他們,更不必說之後,你放心吧。”
薄譽恆沉聲答完這一句,平靜地問道:“還有什麼需要囑託的嗎?”
薄老爺子眼睛裡的光儘管快要熄滅,但還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特別想要查出,當年殺害那個天煞孤星的母親的人是誰。”
“天煞孤星”這個詞讓薄譽恆的雙拳不由得攥緊。
他狠狠地眯了下眼睛,強忍住自己想打斷爺爺說話的衝動。
“爺爺,那個人,你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