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之白的眉頭緊緊擰起來,“愛不愛很重要嗎?清悠愛薄譽恆又如何?到最後,不還是分開的命運。他們兩個人從來都不適合,所以,適合要比愛更重要。”
落語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想了許久,說道:“也許你不知道愛是什麼,可你不能這樣貶低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沒有貶低,只是為了一個人,哭,笑,開心,難過,痛苦,悲傷,這值得嗎?”薄之白眉心舒展下來,眼睛裡漸漸湧上疑惑,“情深不壽,這個詞我還是聽說過的。”
難道要像個出塵的世人,對萬事萬物都平靜如水?
如果沒有喜怒哀樂,那還算什麼人生。
不過,落語也沒再和他爭辯,而是望向墨色濃稠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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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兩點,金睿丹與蘇清悠一同到達薄家門口。
“我瞧著,好像裡面燈火通明。”金睿丹在外面張望了一下,對蘇清悠說:“清悠,我們進去吧。”
見她白皙的臉龐在晦暗的路燈下顯出猶疑,她安慰道:“放心,有我的警察證,他們不敢攔你的。”
她當然不是怕這個。
她只是怕,當時絕塵而去的薄譽恆是去了z市,如果猜測是真的,那他應該就在裡面了。
可想到趙詩允,她還是咬了咬唇。
之前咬破的傷口一下子把她疼到了骨子裡。
“走吧。”
她對金睿丹說著,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薄家主宅。
這大概是薄家所有人集得最全的一次。
薄絕遺孀沈芸,薄慎夫婦,薄譽名
他們圍著一個人。
薄譽恆坐在沙發上,自從他回到薄家,已經抽了第五根菸。
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他依然鎮定自若,不過,卻像一個已經打了個大大敗仗的君主,敵人即將穿破牆門進來,而他坐在王位上,向他的群臣們交代後事一樣。
“薄家洗錢的金額,累積到現在,雖然在不停地暗地洗白,可還是積了一百多億。”
他看了眾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一百多億?!
這得怎麼還?
“怪不得,五年前把我推上位。”他嘴角淡淡扯了一下,就是那一點點的弧度,也讓薄家人心驚肉跳。
“譽恆啊”薄慎剛想說話,卻看到薄譽恆眼裡迅速閃過一抹厲色,修長的手指像把利劍指向他,“你給我閉嘴,洗錢的事情上,你也有份!”
薄慎一個五十多歲,即將步入老年的男人,被小他三十多歲的侄子大聲訓斥,一個屁都不敢放。
“現在薄家涉嫌洗錢的人,從薄老爺子到已故的薄言,除了譽恆,每個人都有份,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承擔刑事責任。”宋許諾就坐在薄譽恆旁邊,緩聲開口。
這裡面,也包括了薄譽恆的父親薄行。
“譽恆,瓊瓊還在上幼兒園呢,你不能讓你妹妹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吧”牧曉雅抱著薄譽瓊,抹著淚,為了讓她更慘些,還在薄譽瓊屁股上狠狠揪了一下,薄譽瓊瞬間哇哇大哭了起來。
薄譽恆用手按住眉心,即使如此,眉心依然擰得緊緊的。
“大人說話,把小孩子摻和進來算怎麼回事?”他抬起頭,下巴抬了抬,就有傭人想從牧曉雅的懷裡把哭泣的薄譽瓊帶走。
“我不走,我要哥哥”
薄譽瓊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她沒對自己的親哥哥喊,而是可憐巴巴地看著薄譽恆。
宋許諾臉色變得相當難看,薄慎一家這是在打感情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