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未及城的城主酷愛梨花?而這裡會不會就是她日後要居住一生的處所呢。
來到旁邊的梳妝檯前,只見梳妝鏡和髮梳上都有梨花的裝飾。
梳妝檯的兩端,有一手漂亮的瘦金體書法寫就的詩聯!
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闈幹。
看到這副詩聯,她的心頭微震。梨花雪,憑闌干……很巧都在裡面。這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嗎?
看來她的這位夫君很喜歡帶給她神秘和驚喜讓幾名婢女服侍著換了衣裝,安雪璃惴惴不安地坐在房內的床榻上。這是她第一次穿大紅色,金絲銀線繡成的喜服.曳地大擺即使是三四名婢女要託抱起來也有點難。
「夫人,城主說夫人舟車勞頓,就不以俗世大禮來煩擾夫人了。今夜未及城會宴客全城,夫人只要在梨花齋中等候就好,不用去前面應對。」一名婢女躬身說。
她怔了怔,夏憑闌的意思是他們不用在人前拜天地,只是這樣就算是成親了嗎?全城宴客,唯獨她這個新娘不用出席?
「不,我要去前面。」她斷然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既然她是城主夫人,是被明媒正娶進來,為什麼要像個囚犯一樣,深鎖於這座小院中,等待著被丈夫寵幸?
她是飛龍堡的大小姐,也是他夏憑闌的妻子,屬於她的權利她不想放棄。最重要的是,她很想立刻見他一面,在燈火輝煌的地方,真真切切地看到她要相守一生的夫君的面目。
被婢女指引著,安雪璃來到了宴客大堂。聽說這一畏曾是當年點將派兵的帥堂,一局大寬敞,即使堂內堂外坐了近百人的宴席都不會顯得過於擁擠。堂裡本來一片熱鬧的笑聲,她的出現突然讓這份喧譁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注到她的身上。她靜靜地站在堂前,沒有急於走進去。
她目光筆直地投向正前方端坐於主位的男子,可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直覺告訴她,那人就是她的丈夫,然而那一襲暗夜般的黑色又讓她忽然有悚然一驚的感覺,這顏色彷彿觸動了她的心絃,如此似曾相識。
滿場的寂靜讓這一刻顯得有些尷尬,終於有人笑出來,「城主偏要將新娘子藏起來,不讓我等見到,如今新娘子自己忍不住出來見人了,看城主還怎麼藏?」這一句玩笑讓滿場立刻鬨笑起來,氣氛重回剛才的火熱。只是這句戲譫卻讓安雪璃很是尷尬,她生怕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一個如此不自重又生性急躁、喜歡拋頭露面的輕浮女子。她交握著雙手,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
主位上的那個人忽然站起來了,他走下高臺,一步步走近,滿堂的燦爛燭火映照在他的身上,率先映入安雪璃眼中的,是他唇角的那抹笑容,那熟悉得讓她渾身輕顫的笑容~「看來是我的過錯,不該將你獨自冷落在梨花齋中,夫人是特意來責備我的吧?」這悠長的笑語飄搖而來,雖然聲音不大,卻足以震住全場嘈雜的笑聲,清晰地傳到安雪璃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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