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梟知道曾經的黎薔很渾。
但那也只是曾經因好奇去調查的粗略報告,只有隻言片語。
眼下,當他重新回看她的過往時,那種只有有過相似經歷,才能體會的痛苦湧現在傅梟的心頭。
透過這冷冰冰的文字,他彷彿看到一個生了極美的臉蛋,卻故意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的女孩,為了保護自己,而長出一身的利刺。
有些時候,美,反而是女孩擁有的最危險的東西。
她要在那種混亂、不堪的環境裡活下去,就要骨頭比別人硬,心比別人狠,要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招惹才行。
這和曾經的傅家,幾乎毫無區別。
只是黎薔做出了很多他想做,卻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情。
比如,曾經將他的寵物虐待至死的表哥,他很想打破他的頭,但父母的嚴厲鎮壓讓八歲的他不得不放下手裡的磚頭。
而黎薔卻拿著啤酒瓶讓一個妄圖猥褻她的男人差點住進ICU。
幹得漂亮!
看到這個結果,傅梟的唇角弧度格外冷冽。
一頁一頁的看完,傅梟的心頭突然微微一顫。
他似乎明白為何自己在兩年前的那晚,願意和她一起沉淪地獄。
她一直在說,她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其實不然。
他們從始至終,都是同一類人。
甚至,黎薔的身上,有太多他期望擁有,卻不得不被身後的責任所束縛的特質。
這就是像是撲火的飛蛾,被火光如此強烈的誘惑,甘願以身赴死。
合上資料,男人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孩,但是發現她已經側臉熟睡。
黎薔沒有睡著。
只是在聽到傅梟合上資料的聲音後,撇過頭裝睡而已。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這個男人喊醒,然後讓自己收拾包袱滾蛋的心理準備。
不過黎薔左等右等,身邊毫無動靜。
黎薔心想,大概是這位爺給自己的體面吧。
畢竟是一段時間的固定床伴,這段時間,就算養只狗都養出感情了,大概不想這麼尷尬的撕破臉。
算了,無所謂了。
反正他什麼時候想讓自己走,那她就立刻馬上滾蛋,絕不多說一個字。
就這樣,黎薔一路裝睡到星雲工作室的樓下。
“需要我陪你上去嗎?”傅梟問。
黎薔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聲:“不用。”
然後便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寫字樓的大門。
辦公室裡,閻槐目光期待的看向黎薔。
“網上的那個影片是假的對不對?”
這一次,閻槐期望黎薔能像之前一樣,再給她驚喜,給她奇蹟。
然而黎薔卻歉意的看了閻槐一眼,淡淡道:“對不起,他們說的……是真的。”
閻槐愣在了原地,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