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的死沒有讓我有太多的恐懼,因為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的神色,反而有一種很安詳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壽終正寢,沒有了任何遺憾的老人過世一般。
但是村長那幫人卻嚇壞了,畢竟老瞎子是一個先生,現在連先生都這麼蹊蹺的死了,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瞬間,恐怖陰影又籠罩在了每個人的頭上。
尤其是那個先前跳出來罵老瞎子是騙子的那個人,說話都打結了,一個勁兒的嘀咕著這可怎麼辦,連先生都死了,他們還跑的掉嗎?
我看著就來氣,要真是小玉的冤魂作祟,千萬別放過他這種人。
不過隱隱中,我總覺得老瞎子並不是被害的,而是與我有些關係。
村長很快的從恐懼中冷靜了下來,臉色一沉道:“大家別擔心,咱先把先生的屍體收斂起來好好安葬了。”
在場的人都表示同意,出了小玉那檔子事,可不敢隨便埋人了。
在收斂屍體的時候,村長問我秦村還有沒有他的親人,我說沒有,老瞎子是一個人。
得知了這點後,村長說那就別土葬了,火化吧。
我想了想,沒反對,土葬的話村裡根本沒有給老瞎子下葬的墳地,火化了倒是可以把他的骨灰放到祠堂裡。
不過在我們村有個習俗,一旦老人過世,晚輩都要去守上三天靈,為了表示對老瞎子的尊重,其實是怕老瞎子會像小玉那樣,村長決定選幾個人去給老瞎子守靈。
不過考慮到情況特殊,村長說守一晚上就行了,但是沒人敢應這份差事。
最後,我率先站了出來,說到底,老瞎子是我請來的人,而且老瞎子給我的感覺也跟長輩一樣,這個靈,我必須去守。
有了我帶頭,村長又指派了兩個人跟我一起去,包括那個罵老瞎子騙子的人,這傢伙叫陸仁甲。
安排完這事兒,村長便走了,讓我們再堅持一天,等明天天一亮,他就帶著先生來。
我先回了趟家,把守靈的事跟娘說了一下,娘表示我該去,但是晚上如果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千萬別搭話,趕緊跑回家來。
被娘這麼一說,我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覺得今晚很有可能會再發生點兒事。
我們三個人都沒在家耽誤太長時間,很快就在祠堂門口碰頭了。
祠堂在村裡的中間位置,早些年裡面供奉的都是祖宗牌位,不過在以前破四舊的時候就被搗毀了,至今沒有修過。
我進去一看,祠堂年久失修,裡面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蜘蛛網,怪不得平時村裡的小孩子都不願來這裡玩耍。
祠堂裡沒通電,等到天黑以後我們第一時間把蠟燭點了起來,胡亂的聊著天打發時間。
我跟他們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尤其看不慣陸仁甲,便自己收拾出了個角落坐著。
夜越來越深,我開始打起了瞌睡,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感覺一股涼風吹了進來。
我睜開眼一看,祠堂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蠟燭火苗被風吹的來回擺動。
陸仁甲罵罵咧咧的去關門,然而剛走到門口,他突然又跑了回來,臉都綠了。
另一個人問他怎麼了,陸仁甲全身都發抖了,結結巴巴的道:“門...門外有...有人!”
我和另一個人陡然間緊張了起來,“你可別嚇唬我們。”
陸仁甲急了:“不信你們去看看。”
我和那人對視了一眼,大著膽子悄悄走到門口,往外一看,什麼都有。
“哈哈!你們還真信啊。”這時,陸仁甲大笑了起來。
“狗日的,你真他孃的賤,開這種玩笑。”另一個人反應了過來,當即黑著臉罵了一句。
“我這不是看氣氛太緊張了,活躍下氣氛嘛。”陸仁甲不以為然的道。
“嗚嗚......”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外有個女人嗚嗚的哭。
我嚇的猛的抖了個激靈:“你們聽,有人哭。”
他倆一愣,“金喬覺,你也來這一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