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孩兒還不想成家。”歐陽顏的語氣瞬間變得堅毅與果斷,當下嚴辭拒絕。
“父母之命,你想違抗?還是你有什麼打算?”歐陽烈的臉色變得不怒自威,炯炯有神的雙眼如兩輪烈日般看著歐陽顏。“那個是太尉之女,與我歐陽家門當戶對。”
歐陽顏在歐陽烈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頭微微低垂了下去,一雙眼睛感覺到一股剌痛。
這個在同一屋簷下,卻十年沒見過一次面的父親,現在竟然一見面,就要開始安排他的人生。
他是異常抗拒與憤懣的。
“孩兒想要考取一個功名,為地方百姓做一個伸張正義的人。”歐陽顏把自己的想法如實的說了出來。
“考功名?你是要從文?”歐陽烈的語氣徒然間變得如醞釀著風暴的雷雲,令人聽了都不敢說話。
歐陽顏抬起頭,一雙眼睛堅毅的看著歐陽烈點了點頭。
雖然他知曉自己的“父親。”視書生如無用之輩,但是現在他還是堅定著自己的想法,義無反顧的點頭。
“我歐陽世家,從無無用書生,你好大膽。”歐陽烈的語氣如雷咆哮,剎那間,歐陽顏感覺自己進入到一個烈焰奔騰的火山口之中,整個人有種窒息的錯覺。
他看到了父親那憤怒的神情,像是一個發怒的天神,令他心顫。
歐陽顏默默站在那,整個人如墜火山之中,他彷彿視線模糊,看不到“父親。”在哪。
只看到父親所在的方位,如一輪烈日懸天,壓迫得他都要承受不住了般。
“天生我材必有用。”歐陽顏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斬釘戴鐵,堅毅無畏。
呼!
一瞬間,他感覺到那種如山如海的壓迫消失,視線變得清晰,父親坐在那一臉怒容。
“你跟你那孃的脾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茅坑裡的臭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歐陽烈發話,那暴怒的神情,令人不敢直視。
他這句話,令歐陽顏內心劇烈的起伏,一雙沒有多大力量的拳頭也攥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娘至少是你的妻子,她會離開,難道不是在這府上沒有立足之地嗎?”歐陽顏看著歐陽烈擲地有聲的說出口。
這些話,他曾幾何時想告訴父親歐陽烈,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
他的娘在這歐陽府中的生活,哪怕曾經年幼的他,也是知道的。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五歲那年,也是年關之時。
一家人正齊聚一堂吃團圓飯的時候,大夫人夢金蓮直接將一杯酒潑在母親的臉上,並且還罵罵咧咧,出言辱罵母親輕挑無禮,不懂規矩。
至於她為什麼會將一杯酒潑到母親的臉上,歐陽顏依稀記得只是一件小到根本算不得上事的小事。
也就是那頓飯之後,母親第二天就消失了,當夜她還以淚洗面,很不捨的抱著小不經事的歐陽顏哭了一宿。
如今十年過去,歐陽顏對這些事卻是歷歷在目。
他知道母親在這裡所受的委屈,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
在這歐陽府上,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