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勢!或許吧!”
謝爾蓋直截了當的說道。
“但是你忽視了一點——迭代!微處理器不同於我們過去接觸的任何一個行業。在機械的時代,研製一款機器需要好幾年,甚至十年的時間,而它可以用上十幾年都不落後,可是在微處理器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你難道忘記“李氏定律”了嗎?積體電路上可以容納的電晶體數目大約每經過18到24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效能也將提升一倍。這意味著它每隔兩年左右,就會完成一次迭代!
如果我們只是仿製的話,那麼就是永遠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追趕!”
面對謝爾蓋的反問,馬林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們總要先仿製,然後才能超越!好了,我們先去購買NS63型微處理器吧,它的效能甚至比速龍微處理器更出色,這是目前最好的微處理器,只要我們儘快仿製出來,那麼很快就能追趕上他們的水平……”
……
“……澤列諾格勒市陸續建成了一大批的微電子工廠,在他們的實驗室中,最出色的科學家們,正在仿製我們的微處理器!所以,根據現有情報來判斷,他們設立應該是想透過仿製戰略實現在積體電路領域內對我們的超越!”
坐在閣下的面前,賈文濤畢恭畢敬的彙報道:
“所以,我認為,有必要斬斷他們獲得積體電路的渠道,既可以向他們表明我們的態度,出警告,警告他們在肯亞的行動,同樣還可以避免科技外流,避免他們仿製我們的科技產品。”
俄國人更看重什麼?
肯定是矽谷的晶片了,相比於肯亞,矽谷的晶片對俄國人更加重要,他們的軍事,民用等各個領域都離不開這裡的晶片,所以,在賈文濤看來,這就是反擊俄國人的最好手段!
“他們想要藉助仿製來實現超越?那根本是痴心妄想!是白日做夢!”
將報告放到桌子上,李毅安冷笑道:
“莫斯科的思維還停留在半個世紀之前,他們以為還是那個機械工業的時代。可惜他們不知道,時代已經變了,仿製不僅不會改變他們落後的現狀,甚至還會讓他們越來越落後!”
“越來越落後?”
賈文濤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他並沒有說話,畢竟,閣下都說了——俄國人還停留在半個世紀之前!
“積體電路不同於人類以往的任何一個產業,它的迭代速度太快,快到讓別人無法抄襲!”
想到晶片效能的飛速發展,李毅安說道:
“積體電路的效能每隔兩年就會實現一次迭代,但實際上,最先進的微處理器,剛上市的時候,就已經落後了,在試驗室中,已經有了更先進的產品,它的上市,只是解決了良品率等生產問題。
面對這樣的更新換代水平,別人即便是抄,也是來不及的,他們可以打磨掉微處理器的表層,用顯微鏡放大,然後一比一的複製,可那又怎麼樣呢?等到他們完成實驗室的仿製,交給工廠製造的時候,在這裡已經推出了新的產品,他們產品,還沒生產就已經落後了……”
在另一個世界,蘇聯人也是這麼幹的,他們一邊透過民用市場購買晶片,一邊用間諜從矽谷購買,甚至直接竊取晶片,然後,運回國進行復制。
即便蘇聯人設法複製了某個晶片設計,由於摩爾定律的存在,半導體工藝也在飛速進化中。
即使蘇聯人成功地複製了一種設計,獲得了材料和機械,複製了生產過程,這也需要很長時間。而像得州儀器和仙童這樣的美國公司,每年都會發布電晶體數量更多的新設計。
半導體技術開始騰飛之後,電晶體的尺寸和能耗都在縮小,而一平方厘米的矽所能承載的計算能力幾乎每兩年翻一番,抄襲過時的設計是完全沒有希望的策略。
蘇聯疲於奔命的追趕複製的效果猶如牛車追汽車。別說是趕超了,最後甚至就是尾燈都看不到。
“而且,他們的複製戰略在根本上存在缺陷。我們目前是在學習和研究大規模生產晶片,而在半導體工業中,規模化生產的關鍵在於可靠性,這是蘇聯科學家沒有意識到的差距。
蘇聯整個半導體業的運作,就像一家國防承包商——秘密進行、由上而下、軍事系統導向,照著訂單供貨,幾乎沒有創意空間。而對軍事客戶的過度依賴,也導致他們無法像美國、歐洲和我們那樣,迎來消費市場的蓬勃發展。
事實上,民用半導體市場為半導體供應鏈的專業化提供了資金,催生了從超純矽晶圓到光刻機等各個領域的專業公司。但蘇聯幾乎沒有消費市場,也就沒有能力進行再投資。而這才是最根本的差距!也是他們失敗的原因。”
當然,失敗的原因是各種各樣的,比如蘇聯的半導體設施經常使用精密度較低的機器和純度較低的材料,結果導致生產工藝極度不可靠。
還有就是蘇聯缺乏國際供應鏈。矽谷的美國公司與其他西方國家的科技公司合作,形成了一種高效的全球化分工。日本主導了儲存晶片的生產,美國生產了微處理器,荷蘭的ASML公司提供了光刻機,東南亞的工人完成了大部分的最終組裝工作。
美國、日本和歐洲的公司在這種分工中各自爭搶份額,但他們還可以共享一個巨大的民用市場來分攤成本。
諸如此類的問題疊加在一起,最終導致了蘇聯在半導體領域的全面落後。
在李毅安陷入回憶中的時候,賈文濤說道:
“閣下,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正是複製戰略讓蘇聯在電晶體技術上一開始就落後於我們好幾年,而且也沒有趕上來的希望?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們就走上一條錯誤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