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直到深夜。
在此期間只有吃飯和上廁所的時候才能夠休息一下。
這就是工廠裡的生活,這種生活你只能接受或者你離開。
等到收工打完卡之後,已經是晚上10點了。
雖然在廠子裡幹了十五個小時,儘管雙眼透著疲憊,但是林慧芝的內心是充實的。
這邊剛走出工廠的大門,她就被門外熱鬧非凡的夜市景象吸引。攤販們叫賣著各式各樣的小吃,蒸籠中散發出的熱氣在燈光下彷彿籠罩了一層薄霧,勾起了她心底對家鄉味道的渴望。
工友們圍在小攤前,有的人舉起烤串,有的人在品嚐著米線。笑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似乎在這寂靜的夜晚裡,也增添了幾分溫暖和活力。林慧芝加入了品嚐小吃的隊伍,手中放在荷葉上的生煎包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她咬了一口,熟悉的風味在味蕾上跳躍,一瞬間彷彿將她帶回了家鄉。
“這個真的和我們老家的一模一樣!”
一位工友邊吃邊讚歎。
“是啊,吃著這個,感覺好像回家了一樣。”
林慧芝附和著,眼角泛著些許的淚光。
“回家?回家幹什麼捱餓嗎?”
“就是,在撣邦做乞丐都比過去好得多,只要你幹活,就能有飯吃。”
“是啊,過去辛辛苦苦幹上一天,到晚上,別說吃小吃了,就是包穀飯都吃不上幾口……”
“哪像現在,工廠食堂裡都能吃到肉,這才來多長時間,人都長胖了。”
在交談間,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鄉愁,但是言語是對未來的憧憬。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們彼此依靠,共同奮鬥。小吃雖能慰藉一時的鄉愁,但他們心中的夢想和希望,才是驅使他們不斷前行的動力。
在與工友們享用著小吃的時候,看著熱鬧的市街,林慧芝的心裡想著的卻仍然是SEA。
哪怕是在父親回家後,從來不曾提過那,但是她仍然記得那裡,記得那裡的學校,學校裡的音樂教室、體育場、游泳池,還有豐盛的午餐。
其實,早些年她的環境也不差,直到十年前,一切都改變了……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過去的。”
在心裡這麼想著,林慧芝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堅毅起來,她依稀還記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只要到了那裡,也許就能夠找到母親,還有哥哥姐姐們。
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慧芝,林慧芝,你也在這……”
是張衛國,他在附近的製鞋廠工作,一見到林慧芝,就雙眼放光的跑了過來。
“這個米線的味道可真不錯,比長安的好吃多了。”
坐在小吃攤上的方景仁感慨之餘,打量著周圍,現在正是工廠下班的時候,夜市的客人大都是附近工廠裡的工人,他們穿著的都是工廠制服。
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看著他們的時候,方景仁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他們可真辛苦啊!”
一天要幹十五六個小時,能不辛苦嗎?
就在這時,突然,方景仁愣住了,愣愣的看著路邊的燈景下的女孩,吸引他的倒不是她的標緻的相貌和窈窕的身材,而是她……很像多年不見的同學。
“慧芝,林慧芝,”
路人的喊聲傳來時,方景仁驚訝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