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陳大叔又給裝了一桶飯菜。”
說著話,他就提著大鐵桶進了自家飯店裡,正在收拾著小餐館的婦人一看,連忙說道。
“哎呀,回頭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們陳大叔知道嗎?”
“嗯,我知道,等過陣子端午節,媽你包點棕子我給陳大叔帶過去。”
鄭思魯的話音剛落,旁邊還帶著醉意鄭四,便說道。
“荒年餓不死廚子,哪有給廚子送棕子的,到時候買點其它東西……”
說著話,鄭四走到過去看了下鐵桶,眼前一亮。
“他奶奶的,剩菜都有這麼多肉,這婆羅洲銀行當真是開銀行的,過去美國佬沒撤退的時候,他們的泔水桶裡也就只有幾塊斯帕姆,這邊倒好,肉菜不斷,可惜人太少,過去美國佬營地那邊的泔水,才是好東西啊,可惜了,好好的走個啥啊!”
幾年前,日本投降前,先是俄國人佔領了這裡,後來美軍又接管了漢城,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那時候才是好日子,軍營周圍到處都是美軍倒掉的泔水,把斯帕姆午餐肉撈出來,就夠吃上一頓大餐的了,不知道多少飯館用它做起了“部隊鍋”生意。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也沒持續幾年,去年 6月,因為駐軍經費後勤等問題,在經過華盛頓的一番爭議討論之後,鑑於俄國人從北方撤軍了,而且要求他們從南方撤軍,所以美國人終究還是撤出在半島的全部駐軍,僅留下部分軍事顧問。
對鄭四這些開飯店的人來說,最可惜的就是再也沒有了部隊鍋的原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大筆損失。
嘴上說著可惜,鄭四用筷子撈起一塊巴掌大小的肉塊說道。
“他娘,把這個肉切成片,再挑挑,把大塊的肉改改刀,可不能糟蹋了……”
一邊挑著肉,鄭四嘴裡一邊抱怨道。
“這些個南洋人,真是好日子過慣了,炒個菜哪能放這麼多油,他娘,今天多加幾斤菜,可不能把這些油水給浪費了!”
就這樣他們兩口子忙活了起來,甚至連忙兒子打招呼要走時,也只是擺擺手。
“真是的,禍害東西,這麼好東西,居然當成泔水……”
“瞧你說的,要是沒有這桶泔水,咱們的飯店的燉菜能那麼便宜!”
女人的話,讓鄭四笑道。
“得了,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高麗棒子窮嘛!”
“不窮,不窮誰找你啊……”
“嘿,也就是找了我,要不然,你也就是聞聞泔水桶的味。”
“那可不是,你渾身就是那股味……”
兩口說著笑著,將泔水裡的肉挑出來,大塊改刀,說連同泔水桶的刷個乾淨,扔到大鍋裡,這一鍋燉菜,就是一天的生意,有油有肉,再加上辛辣的苦椒醬作為湯底,那滋味不知道饞死多少。
可即便是這樣的美味佳餚,對於大多數韓國人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等到中午的時候,人們從那裡飯店門前經過時,聞著鐵鍋裡的香味,無不是流著口水,深深的吸上兩口氣,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能夠聞到這口肉香,就是非常難得的了。
儘管街上的肉香味很香,可行色匆匆的金仁美,卻沒有任何感覺,懷中抱著飯盒的她很快就來到了醫院,到了房房後,就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母親。即便是在醫院中,母親還和過去一樣,將長髮盤在腦後,雖然面色蒼白可是整個人看上去仍然很優雅,這是母親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出身書香門第,受過良好教育。
面色蒼白的婦人一見到女兒,就連忙戴上口罩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