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那先生肯定不會這麼幹的,穆家也不傻,這種情況,自然是要走的。”
王芝芝聽到丫鬟口中那個走字,她冷笑的越發厲害了。
丫鬟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又立馬看向王芝芝。
王芝芝說:“走是不可能了,穆家要是走了,霍長凡拿什麼來支撐整個金陵,他要用錢袋子,卻又不想只被這一個錢袋子所捆綁,那他唯一的做法便是掏空錢袋子,然後再另外找一個可以容易掌控的錢袋子綁在身上,把以前的錢袋子狠狠剪碎,帝王之術不就這樣嗎?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也是沒有錯的,若是當初鏡遲坐上了那個位置,如今哪裡還有霍長凡那人的什麼事,可惜,鏡遲什麼都好,唯一的不好,便是娶了當初那個倒黴鬼,攤上了陸家這一家子人,將他拖成現在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是報應,還是因果。”
丫鬟和婆子只是沉默的跟在王芝芝身後,任由她一個人在那說著。
等王芝芝回到房間後,她沒讓丫鬟婆子們跟進來,打發她們出去後,自己朝屋內走去,婆子和丫鬟一起把門給關上。
等她到達臥室的沙發旁邊時,她從床上拿起了一件小衣服,是小孩子的衣服,淺藍色,上面繡著可愛的花紋和圖案,上面還有如意結,王芝芝的手在衣服上輕輕撫摸著,撫摸了良久,她將衣服抱在懷中。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在感情方面,她已經成了輸家,這一點是個怎麼都不可否認的事實,所以她不再執著也不再幻想什麼,她得不到他,可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兒子失去屬於他的一切。
她一定會幫他守住的,牢牢守住的。
王芝芝在心裡發著誓,她將面容埋在衣服裡頭。
意外的,施欣蘭這次沒有在穆家待多久,她也沒有提關於穆鏡遲要卸職的事情,來這裡似乎只是單純來探望穆鏡遲的,她問候了穆鏡遲幾句,便也沒有再繼續打擾,很快便在裡頭跟穆鏡遲辭了行,便又由著丫鬟送著離開了。
等她離開後,正在替穆鏡遲診脈的韓醫生說:“你真的不能再憂心下去了,我看你,還真不如就此卸下麻煩算了,你安心休養,我便還有幾分把握,你若是再不肯聽我話,我便只能辭職了。”
韓醫生睜開眼看向穆鏡遲說:“因為我一身醫術已經用光用盡在你身上了,再往後,我也沒什麼東西能夠拿出來的,這點你千萬別當我是開玩笑的。”
穆鏡遲聽韓醫生如此說,他低聲咳嗽了兩聲,笑著說:“我的身子,我清楚,至於卸職。”
穆鏡遲說到這,卻只是莞爾一笑說:“可能會有些麻煩了。”
韓醫生嘆氣說:“我是不懂你們那些事情,我只知道,如果用你的身子當百分比來進行分配的話,如今的的身子剩下的時間,只剩下百分之十五,如果再繼續下去百分之十五都挽留不住,我勸你,還是儘早去日本,說不定,日本你的恩師會有辦法。”
穆鏡遲說:“這是絕症,就算有希望,那也很渺茫,我不想過去的原因,便是不想將百分之十五的時間,浪費在那渺茫,甚至不可能的希望上,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愛賭博,而且逢賭必輸。”
韓醫生嘆了一口氣說:“你這個人啊,若要說起毛病,粗一看什麼毛病也沒有,可只有我知道,你的毛病便是將人生計較得太理智,不肯冒一點險,若是這點險都不冒,那你的百分之十五,永遠只能是百分之十五,賭博便是用最少的錢,去博最大的利,你若是不敢,那你的希望,真的渺茫了,鏡遲。”
對於韓醫生的話,穆鏡遲依舊嘴角帶著淡笑說:“時間已經足夠珍貴了,已經不適合再賭博,老韓,我心裡很明白。”
韓醫生說:“只願那陸小姐,能夠讓你過上幾天好日子。”
穆鏡遲嘴角彎起一絲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這次肯回來,不過是在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