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啞著聲音問:“他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
青兒說:“一個半小時前。”
青兒將我拉著我在桌邊坐下,便讓碧玉替我盛著熱湯,兩人似乎是特意想逗我笑,和我說了幾件開心的事,如院子裡的小雞下蛋了,後院的生了狗寶寶,還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如果是在平常,我一定會高興不已,可今天我實在提不起興趣,更別說走出這間屋子,我對碧玉和青兒說:“剛生下來的狗狗怕冷,碧玉,青兒你們去給小狗搭個窩。”
我起身想走,碧玉和青兒也立馬站起來問:“小姐,您不去嗎?”
我有氣無力的搖頭說:“我乏的很,想休息。”
青兒皺眉說:“可您一天一夜都沒進食了,身體怎麼受得了?”
我說:“我不餓。”
也不再管青兒和碧玉,自己起身朝著臥室內走了去。
青兒和碧玉只能站在那看著我。
那個晚上我便發了少,燒了一天一夜,把青兒和碧玉都急死了,我醒來時,兩人眼睛紅得跟只兔子一般,我瞧她們成了這副模樣,便問:“幾點了。”
青兒在我床邊立馬說:“現在是下午兩點,您餓嗎?要吃點東西嗎?”
我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搖頭說:“我想喝水。”
青兒立馬去了一旁倒了一杯水遞給我,我接過後,便貪婪的喝了下去,等水見底後,我又將杯子還給了青兒說:“你們去休息吧,我沒什麼事。”
青兒不肯,她說:“您快三天沒吃東西了,這怎麼行,今晚您不吃可以,明早上是一定要的,您想吃什麼我和碧玉給您做。”
我知道,若是不和青兒說吃個什麼,她們是絕對不會讓我睡的,可此時我累的很,根本沒有力氣應付她們,而是脫口而出一句:“糖葫蘆。”
“糖葫蘆?”青兒和碧玉異口同聲問。
我點了點頭說:“對,我想吃糖葫蘆,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不肯吃藥阿孃就會餵我糖葫蘆。”
我望著屋子內不遠處昏黃的燈。
青兒問:“您想家了?”
我沒有否認,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對家的印象,從小到大一直都很模糊,我從來沒怎麼想過,可今天尤其的想,到最後才發現,再怎麼想,阿孃阿爹還有姐姐他們,在我腦海裡竟然只是僅存的幾抹影子,無比的單薄。
青兒見我望著燈愣怔著,沒有回答,大約以為是我傷心,便又趕忙說:“好,明早上我和碧玉一早去集市給您買。”
我沒有多少精神,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便胡亂的點了點頭,在青兒和碧玉的扶持下,再次躺了下去,我又閉上了雙眸,沒多久,便再次被帶如了夢境中,具體夢到了什麼,其實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只模糊的感覺自己在滿街燈火中走著,地板上特別的溼,像是剛下了一場大雨,前面站滿了人,好像誰在耍雜技,熱鬧非凡的很。
我在大街上無聊的瞎逛著,逛著逛著,走到一處小巷子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裡,正左右張望著找熟悉的建築的時候,我被一陣刺耳的說話聲吵醒,我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眸,王鶴慶那張臉,便在我床前不陰不陽的笑。
我猛然翻身從床上坐起,嚇得渾身冷汗,我滿是警戒的看向她。
她見我這副模樣似笑非笑的瞧了我一眼,笑著問:“醒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屋內只有王鶴慶,而此時竟然又過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沒想到夢如此短暫,可自己卻睡了如此之久,因為太久沒進食了,胃竟然一抽一抽的疼。
我摁著胃部,冷冷瞧著出現在我房間內王鶴慶問:“你怎麼在這。”
王鶴慶手上拿著一柄繡著金絲的團扇,她搖著著扇子,似笑非笑說:“沒什麼,就過來問你些事情,聽說我妹妹芝芝有喜了,可是真的?”
我沒說話。
王鶴慶見我不說話,她坐回了不遠處的椅子上,笑得越發開心說:“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聽說今天早上,穆府去王府報喜,光錢財便不知道送了多少,更別說珠寶玉石這些了,可見你姐夫對這孩子重視的很。”她端起茶杯到唇邊,暫時未急著喝,而是睨著我笑問:“醫生說是個男孩,清野,你懷過孩子,對這方面有經驗的很,你覺得那醫生的話有幾分可信?”
王鶴慶今天大約是單純來炫耀的,王芝芝如今有了身孕,對於她來說,就相當於是打了一個勝仗,一個無比漂亮的勝仗。
可我並未如她所願,只是很平靜的接話說:“韓醫生一直都是穆家的家庭醫生,也一直都是替姐夫治病的,沒有百分之百,他是不會說這樣的話。”
王鶴慶似乎很認同我的話,她微笑著說:“想來也是,穆家的醫生怎會說假話,若是生下個男孩子,芝芝也算是徹底替穆家開枝散葉了。”
這時候丫鬟從外頭跑了進來說:“夫人,去穆家的車子已經在外頭等了,司機讓我問問您,是再等會兒,還是現在準備走了。”
王鶴慶心情好的很,連回丫鬟都帶著三分的和氣說:“現在吧,芝芝昨晚便給了我電話,大約今早便盼著我過去呢。”
她從椅子上起身,再次看向我說:“我來你房間,沒有別的意思,就問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我低著頭說:“您去吧,昨天我已經說了恭喜。”
王鶴慶見我竟然一口拒絕,她嘲諷的笑了兩聲,便對身邊的丫鬟說:“走吧,芝芝怕是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