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笑了出了聲。
顧惠之胖了不少,可臉上全都是幸福的笑容,紅光滿面的模樣,她一見我是帶著丫鬟過來的,當即便招呼屋內的丫鬟去給我搬條椅子過來在她床邊,她見婆婆還盯著我一頭霧水的模樣,趕忙對她解釋說:“娘,這是清野,我的同學。”
顧惠之的婆婆一聽我是顧惠之的同學,立馬也快速站了起來,對我笑著說:“原來是惠之的同學啊,快過來坐。”
顧惠之一家客氣的很,我坐下後,對顧惠之的丈夫和婆婆問了一聲好,這才對顧惠之說:“不要這麼客氣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了。”
顧惠之笑著說:“你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也是許久不來的人,這可比第一次來更要客氣一些才是。”她見是一副婦人打扮,我和她電話聯絡過,也說過自己的情況,便也知道我如今的生活是怎樣的,也沒有太多的疑慮要問我,只是如尋常一般問:“最近過的怎樣?”
我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還行。”
顧惠之見我臉上的笑不是太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那種,便也知道打致猜到了一些,她顧念婆婆和丈夫在所以沒有深入的問下去,而是抱著孩子對我說:“來,你這個乾媽快來瞧瞧這個孩子。”
我笑著問:“乾媽?”
顧惠之反問:“可不是?捨不得掏這個紅包?”
一時間,我倒還真沒準備什麼東西,不過想了想,伸手從脖間摸了一處東西出來,是個長命鎖,這個東西我不記得是給我的了,印象中倒是從小到大都在,我將身上唯一值錢又意義深遠的東西放在了孩子的手上。
顧惠之見我拿得如此貴重,她摁住我的手說:“不可,這東西我可是見你一直都有帶在身上,可見是極其重要之物,怎可拿給孩子呢?”
我對顧惠之說:“我也忘記具體是誰送的了,倒是一直掛在脖子上,既然你讓孩子喚我乾媽,不就相當於我的半個孩子嗎?這個東西她受得起。”
我又將長命鎖塞在我孩子手上,對顧惠之說:“寓意好,別拒絕,一定要拿著。”
顧惠之見我如此堅持,她倒也只能收下了,顧惠之的丈夫看出我們兩人有話要聊,便對自己母親說:“娘,我們先出門,讓惠之跟她同學敘敘舊。”
顧惠之的婆婆自然是笑著說:“好。”便伸手拍了拍顧惠之說:“好好招待你同學。”
顧惠之笑著說:“娘,會的。”
顧惠之的丈夫便帶著他母親離開了房間,房間內終於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顧惠之這才說:“自從上次你從我這邊離開後,我們便再也沒見過面,聽說東郡那邊打仗了,你被接了回去,我就知道這是要出事的預兆,果然沒多久你跟我說你給穆鏡遲當了姨娘,我到現在都還不相信。”
顧惠之握住我的手說:“你比以前還好瘦了,可是過的不如意?他欺負你?還是穆家的那個王芝芝欺負你?”
對於顧惠之的連連發問,我只是笑著對她說:“沒事,日子過得倒是比東郡舒服,至少每天有人伺候。”
顧惠之滿是擔憂的瞧著我說:“清野,你這樣子看上去可不是過的好的模樣。”她撫摸著我的臉說:“你看你才二十歲,怎的憔悴成這般模樣?”
我說:“可能是前段時間身子不適吧。”說到這裡,我又立馬轉移話題說:“沒什麼,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提的,倒是你,現在紅光滿面的模樣,婆婆丈夫又如此體貼,想必是無比的幸福吧?”
顧惠之聽我如此說,臉上的笑卻沒有先前開心了,反而帶著幾分無奈說:“有什麼幸福不幸福的。”她低眸看向懷中的孩子說:“比起現在,我倒是懷念當初咱們在國外讀書那幾年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無憂無慮呢,理想抱負,從口中說出,倒像是近在眼前了一般,而現在,成完親,孩子一生,所到之處,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我聽出顧惠之話內的傷感,便問:“怎的?可是你丈夫對你不好了?”
顧惠之倒是立馬否認說:“那倒是沒有,他對我挺不錯的,只是你知道,他們家一直都是一代單傳,如今我生的是個女兒,他們喜歡是喜歡,不過還是想要個兒子,我原本打算生完這個孩子出門工作的,可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顧惠之和國內的女子並不一樣,用她以前的話說,她出國留洋,不是為了以後讓自己找個好夫婿,而是可以追求她想要的東西,她熱愛的東西,而不是跟國內那些舊式女子一般,整天圍著孩子丈夫轉,可現在才發現,一切還是都不能免俗。
見她如此的失落,我安撫著她說:“現在還早,孩子才剛出生,孩子就算要生也要再過幾年,也不一定急於這一時。”
顧惠之說:“其實再生一個,我是沒意見的,我最介意的,還是因為他們沈家要兒子的這份心,雖然現在一樣喜歡婷婷,可剛出產房時,他們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我說:“沒辦法,這樣一個時代,人人都以生兒子為榮,他沈家三代單傳,也怪不得不是嗎?只要他們依舊是喜歡婷婷的,不就行了嗎?”
顧惠之望著我說:“你現在倒是脾氣比我柔和多了,要是換做以前的你,還不得比我更激動?哪裡還會如此溫和的來安撫我。”
聽到她這句話,我笑著說:“總不能一直都是個瘋丫頭吧?以前瘋也就算了,現在好歹也二十了。”
顧惠之笑了兩聲,竟然一時間都有些感慨萬分。
我想了想,便又問顧惠之:“我能去你家打通電話嗎?”
顧惠之立馬說:“當然,不過電話在廳外,你出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