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屋內後,我在床沿邊上坐了幾秒,這才起身走到燈光開關前,屋內咔嗒一聲,緊接著便是滿是的黑暗,我平靜的上了床,然後將冰冷的絲綢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沉沉睡了過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外面的太陽竟然難得的明媚,可氣溫卻依舊冷的嚇人。
丫鬟一早來了我房間,侍奉我洗漱,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衣服穿戴好後,便下了樓,如往常一般去樓下用餐。
穆鏡遲正要在餐桌邊跟王淑儀說話,王淑儀瞧見我來了,便當即朝我這方看一眼,笑著喚了句:“小姐,早上好。”
穆鏡遲也抬眸朝我看過來,然後便偏頭繼續對王淑儀吩咐:“好了,就按照我吩咐的下去辦吧。”
王淑儀說了聲:“是。”便又朝我這方行了一禮,接著離開了。
我一坐在穆鏡遲面前,他拾起桌上的銀筷對我說:“等會我要出去一趟,大約會回宅子用餐,不過時間會有點晚你若是餓了。便讓桂嫂她們先開餐。”
我拿起桌上那杯溫熱的牛奶喝了一口,沒有回答他任何話,只是麻木的拿著勺子在那進食著。
穆鏡遲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拿著桌上的檔案一邊翻看著,這頓早膳便在穆鏡遲的紙張聲中完成。
穆鏡遲沒多久便出了宅子,坐車從穆家離開了,他離開後,我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翻新茶几上的雜誌。
翻了幾頁後,又扭頭看了一眼穆鏡遲留在案几上未解開的棋局,黑子明顯處於劣勢。
可就算處於劣勢,白子也未佔有多大的優勢,這盤棋局似乎是一盤死局。
我研究了許久,想要往下落子,可最後發現,自己在那除了舉棋不定,便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
我最終放棄往上落子,只是冷冷的看著那棋局,將上方錯綜複雜的子,用力掃落在了地上。
穆鏡遲中午沒有回來,而是從總統府那邊打來了電話,說還有個會議,讓我先用餐,不用再等他。便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這是丫鬟跑來樓上和我說的。
我沒有一點反應,只是繼續坐在沙發處翻著手上的書,丫鬟見我不回答,也不敢惹我,便從房間內退出去,很快便將午膳緩緩端了上來。
之後我在房間內用完餐便當著穆家所有人傭人的面從宅子內乘車離開了。
傭人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在那眼睜睜瞧著,自從穆鏡遲帶著我出去過兩次後,這裡的人對我的看守似乎送了很多,所以我離開的時候,外面計程車兵也沒有多有阻攔。
我按照那封信內的地址,趕到了聚賢亭,我讓司機將車停了很遠,等我從車上下來時,正好瞧見明珠抱著包袱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處。
今天的風特別大,吹得人頭髮隨風飄揚著,明珠的臉被風吹得通紅,她一瞧見我來了,當即便朝我跑了過來,不過她才跑到我面前,見到不遠處的司機和站在車旁的兩個保鏢後,她又退了好幾步,滿是警惕的瞧著我問:“陸小姐,那是……”
我說:“這是穆家的人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跟著我出來的。”
明珠說:“可是您明知道我是偷偷跑步來的,若是被他們瞧見我,他不就知曉我在何處了嗎?”
她指的是譚俊。
聽她如此說,我沒有回答她話,而是拉住了她的手,帶著她朝亭子走,到達那裡頭,我便對她說:“你應當知道譚俊在四處找你?你怎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了?怎無緣無故如此?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見她神情憔悴的很,便拉著她說:“你還是先跟我回穆家才好——”
明珠卻拉扯住我說:“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會回去,我是特意跑出來的,我又怎麼再可能回去?”
我皺眉不解的問:“為什麼?前幾天不是才好好的嗎?”
明珠臉被風吹得通紅眼睛也泛著紅說:“沒有為什麼,只不過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家了而已,我不過是個丫鬟,可是自從當了那所謂的譚夫人後,卻丫鬟不是丫鬟夫人不是夫人,之前我以為先生會娶我,至少是因為有點喜歡我的,可現在我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錯的,先生根本不喜歡我,他娶我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您,這個位置是您施捨給我的,我是丫鬟不錯,能夠當少奶奶也是我的榮幸,可丫鬟也是有尊嚴的,他既然喜歡你,這個夫人我便不想再當下去,我也不想讓自己再那麼可憐,去接受您施捨給我的丈夫。”
我皺眉問:“明珠你怎可如此想?什麼叫施捨?什麼叫可憐?譚俊對你,其實也是存在喜歡的,不然他也不會聽我話,娶你為妻,他現在為了找你,翻天覆地,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好嗎?”
明珠卻哭著搖頭說:“不,我心裡明白的,也非常清楚,您不用再多說什麼,我有數的。”
她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也怕我再勸她,她將我的手,從她手上用力的撥開,明珠轉身就想走,我又再次拉住她手說:“明珠,你先別激動,想清楚再走也不遲,難道你真要拋棄掉他嗎?”
明珠抱著包袱淚眼模糊的回頭說:“我想的很清楚,也不用猶豫,我這一輩子,多虧了少爺的扶持,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到現在還是一個無處可去的孤女,我對少爺的心思本就是大逆不道的,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竟然來要求少爺對我忠貞不一,這些都沒什麼,最主要的是,少爺喜歡的人是您,是因為我一直佔據著他喜歡的人的位置,所以他才跟您至今沒有結果,所以為了報答他,明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離開這裡,將本該屬於明您的位置讓出來,讓您跟先生有個好結果。”
我還想說什麼,誰知道明珠跪在了我面前哭著說:“陸小姐,就當是我求求您給我留點自尊吧,我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這麼可憐,我知道您大度,可您越是如此,反而將明珠襯托得越發卑微。”
我瞧她這副模樣是知道她聽不下去我任何話了,對於她的哀求我只能妥協說:“好我答應你,你先起來跟我說話,而且明珠你現在這樣是逃不掉的,不如我幫你規劃規劃路線你再走怎樣?這樣你離開的機率會更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