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有些疑惑看向他。
他冷笑說:“就因為你姐夫當初和我爹做了個交易,一旦我和你成親,我便再也不能上戰場。”他看向我,又問:“你知道為何有這樣的交易嗎?”
我手緊了幾秒。
他抓著床似乎是想起來,可是才剛撐起來,綁住又高高吊起的腳,逼得他再次摔了下去,他週而復始了幾次後,他忽然喘著氣,抓起桌上的茶杯朝我腳邊狠狠砸了過來,我立馬往後退,等我再次抬起臉時,袁霖猙獰著臉指著我說:“因為你,因為你曾經一句話,現如今我就躺在了這裡,陸清野,你好本事啊,你姐夫真是事事替你將一切都考慮得清清楚楚!”
“好啊,既然他這麼怕你當寡婦,那在這之前我便先殺了你!”他說完這句話,忽然從床底下掏出了一樣東西,對準了我。
袁霖躺著的那張病床,都在劇烈晃動,我從他一片赤紅的眼裡,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不過在他即將扣上扳機那一刻,王芝芝推門衝了進來擋在了我面前,她對袁霖問:“霖兒!你在搞什麼啊!”
可袁霖卻沒有動,他的手指仍舊扣在了扳機上,他的眼睛像是能夠噴射出毒藥,好似,恨不得這一刻就把我給射殺死。
王芝芝見他還不動,便衝了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槍,很地下狠狠一摔說:“這件事情又關清野什麼事?你爹不讓你上戰場也是為你好,你以為人人都能夠像你爹一樣,久經沙場四十餘年,一直平安無事嗎?袁家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還要不要活了?”
對於王芝芝的話,袁霖也不說話。只是別過臉,不再看她。
王芝芝乾脆坐在了他床邊,握住他手又說:“霖兒,而且這事情你也怪不了你姨夫,他把清野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待,會為她想到這一層,也是人之常情。”
可誰知道王芝芝這句話剛出,袁霖便看向她,那冰冷的眼神看得王芝芝愣神了三分,她剛想說話,袁霖卻先她開口問:“才短短一個月,你就把自己當成穆家人了?”
“袁霖,你別誤會,我是為你好。”王芝芝趕忙解釋。
可袁霖顯然已經不想再聽,槍如今也被王芝芝給扔了,他似乎不想看到我們,只是指著門的位置說:“滾。”
起初我們都沒有動,接著袁霖朝我們大聲咆哮了一句:“滾啊!”
王芝芝怕他情緒失控,影響了病情,當即便從床邊站了起來說:“好好好,我們走,我們這就走,你別激動……”
接著便迅速拉住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當病房門被關上後,王芝芝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看我問:“清野,你沒事吧?”
我站在那良久都沒有回覆她,她又用手在我臉上輕輕拍了兩下,柔聲喚:“清野?”
我反應過來,立馬朝她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她再次鬆了一口氣,說:“你沒事就好,你別理會他,他又發瘋呢。”
這時候周管家走了上來,到達我們身邊後,喚了王芝芝一句:“太太。”
王芝芝聽到這樣的稱呼,還有些害羞,不過很快,她笑著看向周管家說:“真是太麻煩您了,讓您大晚上的陪我跑一趟,還一直跟我來醫院裡頭。”
周管家笑得含蓄說:“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應該做的,如今您是穆家的太太,您的事,自然也是穆家的事。”
王芝芝臉上的笑是怎麼都掩飾不住,雙頰還帶著粉嫩的粉紅說:“鏡遲呢?”
周管家回答說:“先生一直在家裡,出門的時候還叮囑,如果您這邊忙不用急著回去,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再說,先生還說若是這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開口和他說。”
王芝芝立馬擺手說:“沒有沒有,我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袁霖這邊已經穩定下來了,倒時候姐姐會過來照顧,所以也用不上我。”
王芝芝又轉過臉看向我,問:“清野,袁霖如今住院,家裡反正也沒多少人,不如跟回穆家吃頓飯?”
這個時候,周管家靜悄悄看了王芝芝一眼。但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輕聲對王芝芝說:“不用了,袁家如今一個人也沒有,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一個主事人都找不到。”
王芝芝見我如此說,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只得點頭說:“那改天,等袁霖傷好了,你要是有時間便回家來陪你姐夫一起吃個飯,也好熱鬧熱鬧。”
我淡笑著嗯了一聲。
王芝芝沒有再久留,大約是急著回去,之後又匆匆和我說了幾句,便隨著周管家朝走廊離開,周管家跟在後頭,外面正下著雨,有下人小心翼翼撐開了一把傘,一副婦人打扮的王芝芝,捋起裙子,露出高跟鞋和肉色絲襪,緩緩進入了車內。
周管家將車門關上後。便也緊隨著上了車。
車子本來即將發動,坐入車內的王芝芝見我還在走廊這端坐著,便從窗戶內抬起手,朝我笑著揮了揮,她那方海棠色的絲帕夾著思雨在陰天裡晃了晃,很快車子發動,便載著她離開了醫院門口。
我站在那良久,正好有個來照顧袁霖的護士走了過來,見我面生的很,便問是來探望誰的,我說了一句:“只是路過。”便笑了笑,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