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這個時候轉移話題說:“先梳頭吧。先生和夫人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我點了點頭,便再次安靜的坐在鏡子前頭,青兒替我將頭給梳好後,便扶著我下樓,不過還沒走到樓下,王芝芝朝樓上跑來,一瞧見我下來了,便笑著說:“清野,我剛要上樓喊你下樓用餐呢,你姐夫已經在樓下等你了。”她走了上來,扶住我手說:“快走吧。”
我任由她扶著我,到達樓下後,王芝芝將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很是興高采烈和我介紹桌上的菜,說是哪些她做的,哪些又是周媽做的,讓我多嚐嚐。
我要聽不聽,筷子徑直朝王芝芝做的菜落了下去,王芝芝見我吃的是她的菜,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落座了下來。
我不僅吃她的菜,還吃了很多,穆鏡遲見我也不吃別的,便往我碗內夾了點肉說:“吃點別的,就算愛吃,也別貪嘴。”
我沒有理他,這個時候王芝芝無比喜悅說:“清野愛吃你就讓她多吃嘛,過幾天我變著花樣給她做。”
穆鏡遲沒有說話,他只是笑了笑,然後替我盛了一碗周媽燉的湯。
我卻沒有碰,而是對王芝芝說:“小姨,你做的菜可真好吃,比周媽的還要好吃。”
王芝芝的廚藝不差,甚至可以跟周媽相匹配,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做得這樣一手好菜,肯定煞費苦心吧。
王芝芝聽到我的誇獎,立馬謙虛的笑著說:“沒有,沒有,我的手藝哪能跟周媽比。”不過她似乎挺高興的,便又說:“你要是想吃,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王芝芝又往我碗內夾了些,我自當開心的說:“好呀,反正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天天吃到小姨做的菜,那自然是比什麼好的。”我看了一眼對面的穆鏡遲:“不像某些人,什麼都不會做。”
穆鏡遲確實不會下廚的,下廚這方面是他的盲區,跟我差不多,他見我如此說,便略帶嚴肅說:“怎麼,還來上癮了?”
我哼了一聲,將頭撇向一旁說:“還不讓人說了。”
我對王芝芝說:“小姨,反正她們這些男人都認為這種事情就該是女人做的,反正跟他生活這麼久,就沒見他做過一頓飯給我。”
這個時候穆鏡遲的目光也隨著我的話,落在了王芝芝身上,王芝芝略有些緊張,她似乎還有些不怎麼習慣穆鏡遲的目光,她略顯侷促的笑著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女人該做的事情,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你姐夫每天這麼忙,清野,你還是別為難他了。”
穆鏡遲往我碗內夾了一些別的菜說:“好好聽聽別人怎麼說,只有你的想法與別人不同,所有人均是男耕女織,你倒還要來個男織女耕?”
我說:“為什麼不可以?難道誰就規定女人一定要做家務活,男人就只能打天下嗎?我們女人也一樣可以的,在國外的時候,那邊的男人才不像你們大男子主義呢,家務活他們一般都會跟妻子承擔,做飯也經常是他們。”
穆鏡遲剝著蝦說:“看來去國外這兩年,你別的沒學,盡學會了這些。”他又看向我問:“那好,你跟我說說既然國外的男人都做這些,女人呢?”
我說:“女人都在公司上班,我也想去上班,去你那裡上班。”
穆鏡遲大約是覺得有意思了,把那隻還沒剝完的蝦放下,笑看向我說:“哦?那你跟我說說,你能夠做什麼。”
我想了想說:“會計?”
“你說的是做賬嗎?”穆鏡遲笑著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了筷子說:“賬本都不知道的人,還想做賬。”
我說:“你怎麼能夠這樣說我,我可以學嘛。”
穆鏡遲將剝好的蝦放在我碗內說:“先學會了再來和我,免得沒什麼真本事,倒是廢話一籮筐。”
我覺得他就是歧視女性,便生著悶氣不再理他。
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就清冷了下來,王芝芝在一旁有些尷尬,似乎她什麼話都插不上嘴,便只能笑著繼續往我碗內夾著菜說:“吃菜吃菜。”
這頓飯吃完,因為跟穆鏡遲剛才意見不統一,我便不再理他,自己上了樓,王芝芝以為我是真的生氣了,正有些無措的時候,穆鏡遲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說:“氣性比針眼小,心卻比天高。”
王芝芝笑著說:“小孩子嘛,你讓著點。”
穆鏡遲低笑了聲,倒是沒說話。
之後在房間待了一會兒,僕人上來喊我下樓用飯後水果。我趴在床上翻了一會兒書,說了兩個字不去,僕人也沒有打擾我,悄悄替我管了門。
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累,我將書隨手塞到被子內後,便將自己也一併躺進了被子,青兒上樓時,我已經睡得半清醒半迷糊。
她替我將床上的書收了收,正要替我蓋著被子時,門口忽然傳來穆鏡遲一句:“睡了?”
青兒立馬回頭,一見到穆鏡遲正站在門外,立即低頭說:“應該是睡過去了。”
穆鏡遲沒有說話,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踱步走了進來,他在我床邊坐下,目光落在我臉上,手指在我臉頰上輕抹了一圈。
青兒似乎是有話要講,猶猶豫豫的,卻始終開不了口。
穆鏡遲目光仍平和的落在我臉上,手卻替我拉了拉被子:“有什麼話說吧。”
他語氣不像剛才晚餐是的和煦,此時的反而卻染著三分的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