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林冉卻毫無預兆的，突然間睜開眼睛，剛好與小白的目光相對上。
小白怔楞了一下，連忙移開目光。
“你有什麼話想要說？”
雖然剛剛，只有短暫的目光交匯，但是林冉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小白的異樣。
小白抿了抿唇，一張黝黑的臉，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表情，似乎在猶豫，但最後還是向林冉如實開口：
“林小姐，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說，但是我覺得，這些事……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
林冉看著小白的後腦勺，眸光深邃，卻好半晌都沒有開口。
片刻，她移轉開目光，看向了窗外繁華而又熱鬧的街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手段很殘忍狠辣，甚至有些卑鄙？”
小白沒說話，但是沉默，已然是答案。
林冉並沒有因為小白的默然而有一丁點的惱怒，反而是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其實，不光你這麼覺得，我也這麼覺得！”
“林小姐，你可以不必這麼做！”
“是可以！”
林冉聲音不大，但是卻彷彿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但我必須這麼做！”
她的眼中，翻湧著的，是如深海一般，諱莫難解的駭浪：
“如果你知道他們曾經對我和我的家人做過什麼，你就會知道，睚眥必報，沒有什麼不好！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已經是我對他們，最大的恩賜！”
林冉說完話，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小白靜靜的透過後視鏡，看著林冉那張明明年輕、甚至還未脫桀驁的臉，不由得心生敬佩。
林冉只有二十二歲，二十二歲的她，眼中已經有了歲月的積塵，和超過她這個年紀的果敢與冷靜。
如若不是經歷過天翻地覆，又怎麼會如此？
小白想，林冉說的是對的！
一個人如果不是經歷了旁人無法想象的事，眼中怎麼會有那樣攝人心脾的冰冷？
他懂！
因為，他曾經，在另外一個人的眼中，也看見過同樣的光芒。
想到這裡，小白不禁暗自、低低的籲出了一口氣，轉過頭，面向前方，目不斜視的行駛而去。
……
不知道為什麼，肖乾光這兩天，總是心裡發慌的厲害，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天晚上，他居然還夢到了林昭華。
夢見他站在昭華地產大樓的樓頂，在風中截然而立，怒目圓睜，口口聲聲的質問，為什麼要陷害他，為什麼要害的他家破人亡！
肖乾光在夢裡一個字都說不出，等到睜開眼的時候，脊背上、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窗外，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