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不歡而散。
亦或者說,皇上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會獨獨留下了司空焱、蘇啟安和司空勝哲。
“蘇啟安,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來說清楚。”御書房裡,皇上閉著眼睛,似乎對於這件事非常不滿。
“皇上,臣糊塗啊!”
蘇啟安在朝堂混跡這麼多年,當然明白皇上之所以留下他們說明他已經相信了司空焱的話,所以當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當時蘇慕錦搶走了王妃的茗荷佩,根本就沒有跟臣說,結果等到臣知道了以後,蘇慕錦已經在京都閣跟木老他們全都說過了,木已成舟,臣問過王妃,王妃當時只說自己不計較,所以臣才會犯了糊塗,還請皇上恕罪!”
“好一個犯了糊塗!”皇上直接將桌几上的奏摺砸到了蘇啟安的身上,怒聲道:“蘇啟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現在都能做出欺君之事來,若是再這麼下去,恐怕你都要造反了是不是?”
“皇上息怒,就算給臣天大的膽子,臣也不敢啊……”蘇啟安砰砰砰地直磕頭,唯恐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將他拉出去砍了,只能抹著眼淚哭訴道:“臣真的是鬼迷心竅,只是覺得蘇慕錦成了師尊,同僚都十分豔羨,所以才會如此糊塗,請皇上明察!”
“阿焱,這件事既然牽扯到蘇沐月,你覺得該如何處置?”皇上沉默了許久,這才看向司空焱問道:“要不要朕傳蘇沐月進宮來?”
“那就不必了。”司空焱淡淡地說道:“老五既然在這裡,這件事問問老五不更合適麼?”
“皇叔,這話從何說起呢?”司空勝哲微微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蘇家的事,而且還牽扯到焱王妃……”
“你不必說那些。”司空焱擺擺手,冷冷地看著司空勝哲說道:“只問你如何處置蘇慕錦。”
司空焱的話一落,連蘇啟安都有些愣神,說起來蘇啟安以為司空焱會借這個機會給予蘇家重創,只是沒想到他只提到了蘇慕錦,這言下之意自然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蘇慕錦身上去,那是不是意味著司空焱會暫且放過蘇家?
皇上垂下眼眸,並沒有說話,很顯然也是預設了司空焱的話。
司空勝哲頓了頓,他本以為皇上留下自己是為了刨根問底,甚至他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司空焱的問話,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就此塵埃落定,當下有些遲疑地說道:“按理來說,蘇慕錦是欺君之罪,理應斬首示眾。”
“現在天一族的使者還在京城,欺君之罪,難道讓人家看笑話麼?”皇上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更何況,天一族的族長前來求娶,朕去哪選個年紀合適的?”
皇上的話似乎已經非常明朗,司空勝哲當然也聽明白了,所以立刻低下頭說道:“父皇,那不如將蘇慕錦送去和親吧?”
“是是是,能為皇上分憂解難,是蘇慕錦的福氣。”蘇啟安現在只求事情儘快過去,至於蘇慕錦的事他才不會太過於在意,畢竟他也不差蘇慕錦這一個女兒,“蘇慕錦本身也是才女,臣聽聞天一族的族長非常喜歡讕言國的風土人情,這樣豈不是天作之合?”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就這麼定下吧!”皇上淡淡地說道:“秦公公,擬旨。”
等到蘇啟安捧著聖旨離開,秦公公去天一族使者入住的驛站去宣旨,皇上才打發了司空勝哲,平靜地說道:“朕本來以為你要為蘇沐月拿回京都閣師尊的名號,沒想到你竟然對此根本不感興趣。”
“本王自然是希望拿回來的,只是汐兒不喜歡,本王自然不會做。”司空焱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才說道:“演了一早上的戲,皇兄難道不累麼?”
“司空勝哲有野心,可惜手段還是太弱了。”皇上聽到司空焱這麼說,不禁轉了轉脖子,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些年你依舊還是選擇支援太子,可是太子的性子並不適合做一國之君,你應該很清楚。”
“在你沒有選出最合適的太子人選的時候,那他是太子又何妨?”司空焱看著皇上說道:“你的這些皇子之中,有幾個能堪當大用?司空子展擺明了就是個廢物,老三平日裡根本不在京城,司空勝哲野心不小,可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君離……年紀還小,但是心思縝密,可惜了。”
“你既然看的那麼清楚,不如你跟朕說,該選誰?”皇上有些疲憊地靠在龍椅上,沉聲道:“這些年你我兄弟不睦的訊息時不時都會出來,那些人也是看個熱鬧,阿焱,等朕百年之後,這皇位交給你如何?”
……
蘇沐月並沒有躺很久,因為很快夏至便帶來了蘇慕錦被封為錦和縣主,不日就要被送去和親的訊息。
“和親?”蘇沐月有些驚訝,說起來她一開始猜測也就是送到庵堂裡,沒想到蘇啟安竟然狠心到這個地步,直接把人送去和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