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氏身邊的媽媽已經請了府醫過來,本來正在止血的林氏聽到蘇沐月的話,頓時赤紅了眼,直接摸起方才夏至扔過來的匕首就朝著嶽常砍去,嘴裡嗚嗚地叫罵著什麼,好似在指控嶽常竟然敢養外室。
這些年,林氏本就潑辣,所以處處管制著嶽常,也不允許他納妾,久而久之,嶽常便起了外心,只不過隱瞞的比較好,如今被人當眾揭穿,本就惱羞成怒,在看到林氏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頓時一腳踢開林氏怒罵道:“老子想做什麼做什麼,你這個母夜叉,處處管著老子,老子沒休了你,就已經不錯了!”
“都給我住手!”嶽老太爺被氣得身子直顫,也不去管自己的大兒子,只能哀求道:“縣主,就當你放過岳家,有些事莫要再提了可好?”
“當然。”蘇沐月點點頭,合上賬本,從冬至手裡再度拿過一個錦盒,笑著說道:“可是岳家大爺以岳家老宅抵押,每月從當鋪支出銀兩一萬兩,如今算來已經整整兩年了,所以按照當初的約定,銀貨兩訖,這宅子已經是我的了。”
“我當時根本當的是活契,怎麼可能是抵押!”嶽常聽到蘇沐月這麼說,頓時指著她說道:“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
“嶽常大人,這件事你應該問問你的小廝,而不是問我。”蘇沐月晃了晃手上的地契說道:“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若是嶽常大人不肯作數,那我只能去順天府了。”
“不可能,你根本……”
“閉嘴!”嶽老太爺直接一柺杖砸在了嶽常的腿上,打斷了他要說的話,隨後才轉身看著蘇沐月說道:“老夫在朝堂多年,從未怕過誰,今日才知道何為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夫到底是老了,縣主今日來的如此周全,老夫只想問一句,縣主如何能放過我這個不孝的兒子?”
“老太爺確定還要護著嶽常麼?”說起最終的目的,蘇沐月收斂了笑意,淡淡的說道:“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老太爺又何必為了他去傷了伯父伯母的心?”
“縣主但說無妨。”沉默了一會,嶽老太爺終究還是忽略了嶽崇那期冀的目光,緩緩的開了口。
嶽崇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好似一下子老了幾歲一般。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處處讓著大哥,父親終歸會看到自己的好,這麼多年,自己不但沒有護著自己的子女,還和夫人的關係因為岳家的事愈發緊張,結果到頭來依舊如初。
那麼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老太爺,想要拿回岳家老宅很簡單,讓嶽常立下字據,從此以後與伯父伯母再無關係。”蘇沐月淡淡的說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打擾伯父伯母,若有違字據,那麼岳家的一切都歸伯父所有。”
“好!”嶽常覺得自己今日已經被落了面子,若是再牽扯下去,只怕會更難堪,所以當下根本不等嶽老太爺說話,便應了聲:“你放心,就算我以後要飯也不會去你們府上的!”
嶽老太爺終究嘆了口氣,看著嶽常立了字據,又看到嶽崇也簽了字,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從今日起,岳家再無二房,你們走吧!”
“等等。”這一次,開口的是嶽芮帆。
蘇沐月將地契直接放在了嶽芮帆的手上,隨後走到一旁,等著嶽芮帆處理完這些事跟她一起走。
嶽芮帆的臉因為夏至塗抹了藥膏,淤血已經消散了,眾人只瞧著她拿著地契走到老太爺面前,將地契放到他手裡之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祖父,我且問你一句,當初你跟老管家說,我父親其實根本並非你所出可是事實?”
“你……你胡說什麼?”嶽老太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嶽芮帆,突然發現這個少女有著一雙靈動的雙眸,根本不似以往那般木訥,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問道:“嶽芮帆,你一直在騙老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