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好巧。”
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燦爛的人,除了是墨司宴那個臭男人,還有誰會如此親暱地叫她的名字。
從屋裡出來的他,就像一個熱意滾滾的暖爐,源源不斷地往她這裡輸送著熱氣,還裹挾著獨屬於他身上那熟悉的男性氣息。
一如既往地帶來十足的壓迫感。
顧棠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跟兩人之間的距離,“燕王殿下,是挺巧的。”
重生四天,一共就出了三次門,三次都碰上了墨司宴,她運氣有這麼不好嗎?
西郊這片山,地勢很高,初冬的天氣已經下起鵝毛大雪,女孩烏青的髮絲上已經落了不少,連睫毛上都沾了幾片。
墨司宴視線往下,女孩用竹片夾板和紗布固定住的左手,沒有任何保暖措施,直挺挺地裸露在外面。
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指此刻微微泛紅,甚至有點腫,明顯不是正常的顏色。
他眉頭一蹙。
對面還在暗暗腹誹自己倒黴的顧棠,左手突然被火熱粗糲的掌心覆住,她嚇得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沒裝不認識你呀。”
她聲音有些慌張和害怕。
顯然是想起昨天在昭閣發生的一切了。
就在顧棠思考是不是因為自己沒喊他名字,他才不開心了時,男人略帶責怪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手受著傷,就這麼放在外邊兒,都凍僵了,對自己身體,也不知道上點兒心嗎?”
墨司宴此時已經斂起了平時輕佻的模樣,劍眉緊蹙,看起來就像老父親一樣,操心自己那不省心的女兒。
顧棠心虛地移開目光,“我沒覺得有多冷。”
這句話倒不是她在逞強,沈府下人從沒把她當成正經主子,所以平時穿的衣服,一直都是她自己在洗。
雙手浸在冰冷的水裡,一次便可生出凍瘡來,那可比這冷多了。
“凍得跟塊冰一樣,還不冷?”
“明明是你手太熱了……”
墨司宴被顧棠這不講理的話氣笑了,這都能怪到他?正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屋子裡傳來走動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明顯是往他們這裡來的。
聽見聲音。
顧棠急了,“你快鬆手,等會兒被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自家這個師兄,可是個嘴碎子,要是被他看見她跟一個男人,在他門前大手牽小手,保證要添油加醋傳回師門去。
可偏偏墨司宴握著的是骨折的左手,她現在一動也不敢動。
發現她臉上慌亂的表情。
墨司宴故意沉了沉目光,順帶往前挪了挪腳步,低低道:“棠棠,我有這麼拿不出手嗎?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見他不退反進,臉色也不好看。
顧棠心裡一個咯噔,沒由來想起前世,他們新婚後第一次出門,她因為不好意思,在其他人面前掙開了他的手。
那時,男人的表情也是這樣的陰沉,當晚,她就嚐到了自己撒開手的可怕後果。
想到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的畫面,顧棠頭腦一熱,連忙哄道。
“等我退了婚約,你想怎樣都行,但若現在被別人看見,於你我名譽都不好。”
“想怎樣都行?真的嗎?”墨司宴妖冶邪佞的眼底,蕩起一圈幽幽的漣漪,低啞的嗓音帶著炙熱的氣息。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顧棠艱難點頭:“嗯嗯,真的。”
因為情緒緊繃,她沒發現某人語氣裡隱隱的興奮感,就這麼輕易地上了鉤。
得了肯定的答覆後,墨司宴收起乖戾的表情,但這還不夠,他撫上她額前的碎髮,眼神如同潑了墨般濃重。
“棠棠,口說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