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著腦袋,手指不停勾弄裙襬,像極了做錯事的小貓,嬌憨又可愛。
墨司宴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冷峻的眉眼舒展開來,浮著些許愉悅,連一向沉重的腳步都輕快不少。
真是不經嚇的小東西。
待他走後。
李書宜露出見鬼的表情,“棠棠,你剛才看見沒有,那個禁軍統領,他……他的臉竟然……”
顧棠心裡一個咯噔。
她剛才低著頭,什麼都沒看見,不會是他的人皮面具出了破綻吧?
“他的臉竟然笑了?”由於太過驚訝,李書宜半天才把後半句話憋出來。
顧棠吊起來的一顆心又放下來,如同衝上雲霄又墜下的雲雀,親身體會到什麼叫做刺激,她裝作淡定問道。
“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他從來就沒笑過,冷不丁看見,我這心裡直發毛,總感覺陰森森的。”
顧棠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人生來就有七情六慾,只是對待不同人不同面。”
“你對著討厭的人,能擺出笑臉嗎?”
李書宜擰眉,精緻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也是。”
腦子裡浮現的,赫然是沈馳那張臉,一想到等會兒又要見到他,她胃裡的酸水就忍不住翻湧,既噁心又想吐。
本來發著高熱就難受。
剛才又那麼一想,她就更難受了。
顧棠看她臉色逐漸蒼白,連忙扶著她上了馬車,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這樣睡起來比較舒服。
不過李書宜也沒難受多久。
在顧棠的精心照料下,風寒不到兩天就好了,整個人又開始生龍活虎起來。
比起李書宜,沈朝暮就慘得多了,他身體強壯,從小到大就沒怎麼生過病,然而這次高熱卻來勢洶洶,跟要了半條命似的。
山路難走,拖長了行程,天黑還沒到驛館,所以今天又只能在野外安營紮寨。
“西蜀這破地方,怎麼全是山,走了這麼些天,竟然還沒到驛館。”
“朝暮,你感覺好點了嗎?”魏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眼淚都快出來了。
沈朝暮被吵得腦子疼,他原本脾氣就不好,此刻又在病中,連裝也不裝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
魏婉臉色白了白,委屈不已。
她關心他,他竟然說她吵……
沈瑤瑤端著藥碗剛好回來,就看見這一幕,她勾了勾紅唇,嬌笑著坐到男人身邊,“三哥,該喝藥了。”
“這是瑤瑤剛在軍醫那裡倒的。”
指尖感受到藥碗冰冷的溫度。
沈朝暮眼神微妙,“又是涼的?”
禁軍只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管,說是長公主下令讓他們自力更生,所以一直以來,他就沒喝過熱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