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重生之高門寵媳最新章節!驕陽灑落一地碎芒,亭外荷花粉荷葉綠,姣麗景緻一氣呵成鋪陳宣紙之上,和王擱下畫筆,轉頭看向欲言又止的和王妃,不由悵然一笑,“我難得清閒,想著陪你賞荷煮茶,你倒心不在焉。”
和王妃歉然,挽起袖子幫和王淨手,到底忍不住憂心道,“轉眼又是一年,皇上南巡的事成不成行兩說,南面行宮的事卻鬧得六部出了不少齷齪,我聽說地方官司都有打到京城裡來的。這,這總歸好說不好聽。”
她和李英歌年歲差得大,私心裡拿李英歌當女兒似的小輩看,自然願意李英歌寵冠後宮,又怕李英歌因此揹負罵名。
“婦人見識。”和王善意一嗔,包著帕子擦手,細細解釋道,“皇上不願選秀是因,卻不是果。南邊地少人多,勞力供需早有畸形之勢,有人鬧官司才好,鬧起來了才好動一動南邊的人和事。皇上等的,就是有人拿勞役說事兒,說得多了鬧得狠了,新政和稅賦才好改好推廣。
東北平定不過兩年,又地廣人稀,正是廣納賢才、擴增民戶的時候,南邊有缺東北就好補了。莫說皇上和內閣大佬早有協議,只說康大人那副剛正作派,若是皇上此舉真個’勞財傷民’,又豈會光看連襟之情,不顧家國大義,佔著左都御史的職司不說話?
還有那位聲名在外的忠叔。他這幾年就沒再出過南直隸,帶擎著當地商會,你猜他要眾籌’建行宮’的資金,頭一個找的是誰?母后孃家那幾個在江南做鄉紳的遺腹子侄!
父皇常駐西苑,雖和皇上時常互通有無,但到底不再管事兒了。所謂富不過三代,能不能改換鄉紳門楣,指望的是正當政的皇上。他們心裡明白,當地的官紳商賈,同樣明白。’南巡’不是重點,重點是皇上的態度,和他們的態度。”
和王妃越聽越赫然,心頭卻是大定,說罷公事難免又記掛起私事,囁喏半晌咬牙道,“王爺,你看把四丫頭說給承恩伯府如何?”
李英歌走完皇后冊封大典後,李家授賜承恩伯爵,李承銘遠在定北候、張楓麾下,雖仍頂著百戶軍銜,卻已是正兒八經的承恩伯世子。
和王夫婦恩愛和睦,子嗣不少,四小姐和李承銘年歲倒是相當。
和王訝然,“四丫頭和承恩伯世子?這,這差著輩分呢!”
和王妃話既出口,反而坦然,“論輩分亂,宗室才是翹楚。低頭嫁女,只要人才好還在乎這些虛名做什麼?”
她想著李英歌和李姝或嬌憨或爽朗的性子,對謝氏這個準親家一百個滿意。
和王略猶豫,“過兩日是承恩伯府喬遷宴,你……先探探承恩伯夫人的意思?”
承恩伯府的喬遷宴辦得十分低調,張燈結綵的府邸景緻熟悉又陌生,李姝閉著眼都能找著路,睜眼看著原李閣老府變做承恩伯府,腦中劃過失而復得四字,圓潤的臉上不由揚笑,鑽入遠離宴廳的暖閣嗔怪道,“娘倒會躲清閒!害我險些被那些個夫人、奶奶纏得脫不了身不說,您讓和王府的四小姐幫您待客,又是鬧的哪一齣?”
謝氏瞥一眼李姝再次顯懷的肚子,拍拍炕讓座,不答反問,“你瞧著人才如何?”
李姝頓時一臉八卦,“瞧著倒不像和王妃,小小年紀頗有些爽利潑辣。是您看上和王府了,還是和王府看上小承銘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和王殿下、和王妃外柔內剛,膝下幾個孩子的性子倒是立得早扶得穩。”謝氏吃瓜子不吐瓜子皮,咔嚓咔嚓嚼出一嘴香,“和王妃看著懦弱,關鍵時刻可從沒糊塗過。她拿短簪劃拉明妃那一手,暗地裡流傳開後,那些個明著一套背地一套的‘驕矜’貴婦哪個還敢再輕看她?
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要是也覺得四小姐好,那就沒跑兒了。和王妃私下跟我透過氣了,過兩年四小姐及笄後,等銘哥兒回京成親也成,直接往東北送嫁也成,就衝這不拿驕不做作的實誠話兒,要你你應不應?”
李姝點頭,撫掌而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娘,您這是順帶誇自個兒呢?”
謝氏表示對喲,保養得白胖的手怒甩一把瓜子仁,李姝被堵嘴,眼珠子一轉,就見隔扇貴妃塌上窩著一團小小身影,正一拱一拱的坐起身來。
“長公主殿下?”李姝哎喲驚呼,喜笑顏開的上前攬住小卓恩,盯牢小卓恩睡眼惺忪的小臉,忍不住怒啵一口,“上回見長公主殿下還是進宮領端午宴的時候,殿下還認得我嗎?”
小卓恩捧著被親的臉咯咯笑,“姨母。”
又轉頭掖著小手,歪坐著福禮,“外祖母,我睡醒了。”
謝氏頓時笑成彌勒佛,擠開李姝抱起小卓恩,對上李姝歡欣之餘驚疑的目光,眉眼含笑道,“皇后娘娘也來了。不過是私下來道賀的,沒敢驚動外頭。”
李姝心領神會,正待細問,就見小卓恩扭呀扭,扭出謝氏的懷抱,衝著窗外叫,“汪。”
李姝:“……”
長公主殿下為什麼要學狗叫!
卻聽小卓恩又喊了一聲,“老汪。”
李姝嘴一抽,見鬼似的盯著不知從哪兒飄出來的汪曲,眼睜睜看著小卓恩由汪曲抱下貴妃塌,仰著粉撲撲的小臉認真道,“我睡醒了,已經給外祖母問安了,還要去給外祖父問安才是。我們偷偷的去,別讓其他人發現。”
汪曲挺拔的脊背險些軟得塌上地面,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誒了一聲,弓身牽著邁動小短腿的小卓恩,以龜速飄出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