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宸嘴角上揚,“二伯母,相信我吧,因為現在除了相信我,你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她輕笑,不由看著身邊閉目養神泰然從容的沐宸,“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你了,我也開始喜歡你了。”
沐宸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淡定的接受她的讚美,“二伯母,誇獎的話大同小異,等你想到新鮮的詞彙再告訴我吧。”
“你這孩子!”
李霆琛一行人抵達了紐約,第一時間找到了蘇執,他們看到蘇執的時候,他正癱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房間裡面的窗戶全部封閉著,昏暗的室內,蘇執頹廢的像一個廢人。
臉上的倦容好像經歷了一場末日崩塌,那張的陽光帥氣的臉此時被陰翳填充,的,壓抑的表情了無生氣。
他手臂和褲子上被血水侵染了一層,鮮紅血水弄髒了白色的襯衫,染透了黑色的長褲,兩條腿無力的伸展開,平鋪在地上,黑褲上的白色灰塵一層一層。
心,清晰的痛了一下。
李大老闆皺眉,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慢慢的蹲下來,“蘇小子,我們來了。”
蘇執抬頭看著李霆琛,猩紅的眼睛蘊藏著太多太深太沉重的恨意和無助,他們不知道蘇執在蘇擎那裡遭遇了什麼,可是蘇執現在的樣子,不難想象……
夜歌走過去,一句話沒說,他一看看到蘇執的手臂。
他手臂被匕首所傷,自己做了簡單的應急處理,傷口沒有惡化,但是從流血的量和受傷的位置判斷,他傷的不輕。
夜歌將醫藥箱提過來,沉默又快速的開啟,找到所需要的藥品,“蘇執,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咱們要一起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蘇執頹然的笑了,“辦法?夜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魔鬼……”
似是來自絕望深淵呢喃,聲音裡傳遞著的,滿滿都是他的絕望,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他在蘇擎身邊二十多年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蘇擎是什麼人,沒人知道。
所以,他一開始就懷疑,蘇擎真的死了嗎?
夜歌替他清理傷口,看到深深的匕首傷痕,手抖了抖……
這不是簡單的刺傷,而是匕首刺入皮肉之內狠狠的攪了一把才會出現的粉碎性重創!
下手的人,和其兇殘!
蘇執可是蘇擎的養子!他名譽上的兒子!他的繼承人!他竟然下這麼狠的毒手!更何況是其他人?
夜歌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他沉沉的呼吸一口氣,“你忍著……我得把周圍的……爛肉割掉。”
蘇執面無表情,剛才消毒的時候灼心的痛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他身上感知疼痛的細胞好像全部死了,只剩下了一個軀殼。
李霆琛見他這樣,一言不發的起身,揹著他走到了窗前,仰頭,望著此時天光明亮的紐約上空。
複雜的神色溢位了沉痛的眼底,他的心,在滴血。
華生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你對你蘇擎,瞭解多少?”
瞭解多少?
一個連他的父親都可以鉗制的人,一個可以操控唐門的人,一個黑白兩道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一個只能透過暗殺來處理的人。
這樣的瞭解,籠統,卻可怕。
因為他們不知道,蘇擎浮出水面的勢力下面,還隱藏著多大的冰山。
“華生,蘇擎的事搞定以後,你可以徹底的金盆洗手了。”
他似乎在答非所問,但是華生明白。
李霆琛準備回頭看看蘇執,被華生一把拉住了,壓低聲音,有些梗塞的道,“還是別看了,我怕你受不了。”
夜歌手中捏著手術刀,一下一下小心的將溢位傷口外面的肉處理乾淨,這些肉如果不作處理就會腐爛,到時候蘇執的胳膊就廢了。
夜歌只給蘇執做了區域性麻醉,他意識很清醒,清醒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像破碎的爛泥一樣。
如果不是要儘快給蘇執治療,夜歌真想馬上逃走!他不忍心!
蘇執卻冷笑了,“是我太天真,這是天真的代價。所以不值得你們心疼,也不值得被同情。”
“胡說什麼!蘇執,你閉嘴,什麼都不要說!”
蘇執瞳孔放空,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般坐在地上,等待著命運的凌遲,他緩緩的闔上雙眸,灼痛的眼底已經流不出眼淚,他麻木的呢喃著,“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