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想過,他跟秋雅結婚,是因為害怕哥哥娶了秋雅,還是害怕哥哥娶了秋雅之後夏家財產的分配。
當時沒來得及去想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也找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了。
跟秋雅結婚的這三年,他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哥哥出國,夏家的大權在手,他放縱而又快樂。
可卻時常會一陣一陣的空虛。
當一個男人在午夜尋歡的場所開始感受到空虛的時候,是一個男人想要擁有家庭的時候。
這句話是他在某一本書上看到的。
而事實證明,一個男人不會永遠像二十幾歲那樣,嚮往自由又浪子的生活。
就在他感到空虛的時候,秋雅跟他說了離婚。
這個曾經讓他內心自豪的女生,為什麼自豪呢,因為這個女生喜歡了他很久很久,根本就沒有求婚,就一句話就嫁給了他的女生。
男人們對能給自己英雄感的女生都有特殊的感情。
可這個讓自己有英雄感的女生卻跟自己說離婚了。
他幾乎沒有忘記過那一刻自己的想法,腦子裡湧上來的都是恥辱的感覺,這些感覺幾乎要把他給吞噬了。
——
宣佈病危的第二十八天,秋雅媽媽走了。
葬禮很簡單,本來就沒有什麼親屬。
跟著靈車去墓地的時候,秋雅在車上哭得泣不成聲,在她的印象裡,媽媽鮮活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說話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多年前,她從未想過那一次的交談是兩個人最後的交談了。
媽媽住院的這一段時間她一直都懷揣著一顆希望的心,總覺得有一天她會醒來,會跟她說話,會說躺了這麼久好累了,想出去走一走了。
會對她說對不起,缺席了她人生中那麼多個重要的瞬間。
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秋雅的希望罷了,該走的人,比誰都走得準時。
車裡,夏星光心疼的抱住秋雅,感受著她的肩膀在不停不停的顫抖著,那股子悲傷也不敢放聲的哭喊出來,那種感覺特別的壓抑。
夏星光忘了自己多久沒有哭了,可那一個瞬間,他就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眼淚滑落下去了。
送去墓地的這一天,喬煙趕了回來,跟劇組說的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了。
人生中有些瞬間,是必須要朋友陪伴著才能安然度過的,如果這個瞬間沒有去陪伴的話,那其他的瞬間就不需要你了。
喬煙不想缺席秋雅的這個瞬間。
那一天的江城,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喬煙舉著一把黑傘,沒有為自己打著,而是舉在了秋雅的頭上。
周遭放著哀肅的音樂,舉行葬禮的人穿裹黑色的西裝,語調難過的介紹著即將入土之人的生平。
“願另一個世界,她一切都好。”
秋雅目光呆滯的放下手中的骨灰盒,作著跟媽媽最後的道別,“再見了,希望今晚能在天上看見你,媽媽你一定會是最亮的那一顆星星,我會等你出現才能安穩的入睡。”
星星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能鼓舞人的東西,人們不願意相信走了的人是真的走了,更多時候會選擇相信只是在某一個地方遙遠的守護著我們。
葬禮完畢的時候,秋雅的臉色已經慘白了。
喬煙扶著她出了墓地,一長條車等候在墓地的附近,她看了夏星光一眼,從沒想過小子起碼還用了點心思。
雖然說風光大葬不是個特別好的詞彙,但總算是用了心了。
她道謝,“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謝謝你幫我這麼好的照顧秋雅。”
上了車,夏星光看了喬煙一眼,“我不是幫你照顧秋雅,謝謝。”
喬煙苦笑了一聲,“今天不想跟你爭吵些什麼。”
說完之後,她的手輕輕的拍著秋雅的肩膀,秋雅則是安穩的依靠著喬煙的肩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發動之前,夏星光多說了一句,“聽說你只有一天的時間?確實不應該跟我爭吵一些什麼,畢竟,顧錦川那邊還有事情沒搞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