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橫眉立眼地瞥了一眼那巡邏隊長,頤指氣使道:“你,給我滾過來!”
那之前耀武揚威的巡邏隊長瞬間化身泥腿子,真的就地滾了一圈,然後諂笑著躬身上前,儘量保持身高不要超過對方:“月朧殿下,嘿嘿,您看,您也出來很久了,這熱鬧看得也夠多了,要不還是跟屬下一起回去吧?時間久了,殿主大人該擔心死了。”
“哼,他會擔心嗎?他還忙著吃小鮮肉呢,哪有空管我!”
“瞧您說的,這整個執法殿裡,殿下最掛心的人就是您了,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這份關懷之意……”
“行了,行了。”月朧擺擺手,不耐煩地道,“時間到了我自會回去。現在嘛……哼,剛才那個女人真是太可惡!放著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落入賊人之手都不管,不行,我一定要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懲罰她!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會走的!”
“……”
“要不你們去替我把她抓回來?”趁一行人愣神的空當,月朧瞬間化身無形,消失隱匿於空間中。
那巡邏隊長和眾人面面相覷,接著神情轉為凝重:“走,回去先稟報殿主。”
……
天元宗。
內峰大殿。
一群大能者,正圍坐在大廳的三方。
大廳寬廣宏闊,青石為地,白玉為階,雕樑畫棟,金色的游龍盤旋於硃紅的樑上,張口吐出一枚耀眼的明珠,龍目圓睜,威猛霸氣,栩栩如生。
大殿前方有萬級臺階,非煉神境以上者不得御空飛行,否則便會被落雷擊下。此時宋辰陽與苗豪二人,在一名修士的帶領之下,走過萬級臺階,終於踏在了其上一片寬闊的石臺之上。
宋辰陽與苗豪的面上此時隱隱滲出了一層薄汗,卻不是累的,而是為即將到來的審訊感到擔憂與壓力。
儘管他們已經費盡心思去隱藏當日望月谷底所發生的事,卻還是被有心人上報到內峰“刑掌司”處。
天元宗內峰和外峰氣象截然不同,若說外峰是豪氣中帶著幾分粗野,內峰則是精緻中盡顯莊嚴。
內外峰的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別,頗有幾分後孃養的架勢。
此時大殿上方正中央,一張暗金色的寬大座椅上,坐了一名看起來四十歲上下、面如冠玉、束髮高挽的中年男子。他只是面色平靜地坐在那裡,並未開口,就威嚴盡顯,整個大殿中無一人敢開口說話,靜得令人感到壓迫。
宋辰陽與苗豪跪在青石地上,感覺身上無數道目光如同針扎一般,輕蔑、審視、凝重……不一而足。層層無形的威壓逼迫之下,他二人連頭都抬不起來,若不是常年在危機裡摸滾打爬,恐怕此時已經心神俱喪。
宋辰陽心中惱恨,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把事情捅到內峰裡來的?最好別叫他揪出來,否則……雖然他們一直很想進內峰看一看,卻絕不想以這種形式。
倘若今日一個不好,說不定他們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而且,顯然他們低估了當日那五個死在望月谷底的蠢貨的身份,若非如此,又怎麼會引發現在這種陣仗?
好一會兒,坐在最上首的天元宗現任掌門人,顧劍鋒才開口道:“天元宗外峰噬火峰弟子宋辰陽、苗豪。”
“弟子在。”二人同時答道。
“將你們當日在望月谷底所見所聞的所有事情,一一詳細道來,不得有一絲遺漏。”
天元宗正廳大殿裡,一片威嚴肅穆,殿堂中十分安靜,唯有宋辰陽以不高不低的聲音徐徐敘說著當日望月谷底之景。不時有長老打斷他,出言質問,宋辰陽也都有理有據地回答,不顯絲毫慌亂。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再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既然是講解既定的事實,他還有什麼好猶豫慌張的?
在尋問完宋辰陽之後,顧劍鋒又命苗豪再次講述一遍。只可惜苗豪不比宋辰陽伶牙俐齒,一個望月谷之行被他說得坑坑窪窪,數次回答不上長老們提出的問題,使得一眾長老的面色越來越黑。